夜黑如墨,凌伊瑟平靜安詳的數著脈搏跳動的次數,在渾濁的滿是消毒水的空氣里聆聽呼吸的聲音,不斷的數,不斷的數錯。
生活在喧囂的人群,會因紛擾而看不見自己和別人的面目,但是,眾聲漸遠,孤燈瑩然的自處就是生命短暫的休止符,她能不能把孤獨理解成笑看人生后的靜默和懺悔?
呵呵。
“吱……”門被推開的聲音,凌伊瑟扭頭,看見一個人影迅速從門口閃沒。
“誰?”凌伊瑟突然想起什么來,踢了雙拖鞋,急忙往外面追去。
果然是她。
“你給我站住!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嗎?你打算就這樣離開然后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嗎?”雖然凌伊瑟已經做好的淡漠的準備要這樣做?究竟是什么原因值得從小到大就一直在我身邊的你這樣做?你不知道你那句話多么有威力,你可能害我從此消失在青城一中,你明白是什么后果嗎?你考慮過嗎?”
聲音嘶啞,凌伊瑟的聲線依舊聽上去貌似平穩的樣子,只是多了隱藏的愁容,隱藏得如此小心翼翼且不易察覺,只有極熟悉或者敏感的人,才察覺的到。
顯然底盈盈就察覺到了,她只是站在原地淡而簡短的說,“你不應該憤怒嗎?這么平靜,真的不像你的性格啊,你應該大聲質問我才是?”
“沒錯,依我的性格是要應該這樣才對,只因對象是你啊……”凌伊瑟走到底盈盈面前,用直接而清淡的眼神看著她,“盈盈,甚至再你說了那么一句不負責任的話出來之后,我都無法找個理由去責怪你,我在心里為你辯解了無數次,心理來回的不停翻騰,也許你真得是誤會了,可是我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當時我是有多絕望,我想不起來你這樣說得理由是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是說了什么讓我痛徹心扉的話呢?看在我們這么多年的好友上,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你真的確定是我把藍鳳推下了水嗎?你確定嗎?”
“沒有,我承認你并沒有推她,是我自作主張的說了那句話。”凌伊瑟本以為她會推辭一翻,卻未料到底盈盈如此坦白。
凌伊瑟的眼眶瞬間就開始泛了紅,手急急的覆蓋在底盈盈的手上,“我們不離不棄在一起這么多年,這樣的友情可能在別人眼里看來會感到平淡而稀薄,可是對于我來說,每一分鐘都足以讓我感懷,對于這份友情,我曾經投入了我的全部,我們之間的距離也未曾變過,我散漫,生活作息不規律,常常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像我這樣的女生,在那樣的家庭看來只能是淺薄并且缺乏賢淑女子所擁有的基本素養的邊緣人物,我似乎不該奢望,甚至有何結果,可是就是因為有你一直在身邊,我才覺得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有你這個好朋友作為我強而有力的支柱,以前我想,我是真的幸福吧?一輩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