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最后一天。
七天的軍訓過后,凌伊瑟就算正式步入了高中生活,高一沒有預想中的激情,沒有預想中的沖動,一切都是默默的,好像這不是她要的生活,至少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總有種莫名的感覺,感到生活是漆黑的,寂寞的,沒有光明,沒有聲響,更沒有風波。她不知道是生活的風浪摧毀了她的熱情,亦是她對現實有些絕望,她不知道。
下課了。
底盈盈站起身來,見凌依瑟還在位置上,扯了扯她的衣袖說:“瑟瑟,你發什么呆?我們走吧,下課啦!”她才回過神來,兩人走出教室。
凌伊瑟跟底盈盈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生日前后不過差了18天,她知她何時開始穿的胸衣,知她所有的心事,她亦明白她大姨媽第一次來臨是幾歲。底盈盈喜歡用對待小孩一樣的語調跟她說話,以姐自居。對凌伊瑟極其關愛與盡心,她們都是一樣的女子,一樣有著超越年齡的懂事,一樣的不想被人看不起,一樣的只想要一份真心相待的平淡的感情,一樣的對流浪有著非常執著的熱情,一樣堅信緣份是騙人的,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
可以說凌伊瑟和底盈盈一起經歷過風風雨雨。
當然,這其間有挫折、有欣喜、有眼淚、有微笑、還有傷痛。
凌伊瑟感覺有點恐怖的錯覺。是她們去參加初中同學聚會的時候有的,雖然當時大家還是好像很熟絡,但是實際上早就有隔膜,甚至好多人都已經聯系不上了。還想到一直到高中,常常與初中同學擦肩而過,然后只剩冷漠。
但是,當時初中畢業時是不是一樣說過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么?大家都是信誓旦旦,說什么關系好的還會好下去。底盈盈當時說的是,“如果不分在一個學校,如果不在一個班,我沒有任何理由再去和他(她)嬉鬧。”
也許是的。
記得畢業前在學校吃飯的日子,凌伊瑟還傻傻的哭了。
或者盈盈說的對,“有什么大不了,相聚離開都是我們命中注定的劫。”
她種的那兩個帶字的豆子,一個是我喜歡你,一個是天長地久,那些誓言都已經干枯并且脫落了,就剩下新生的葉子,一往無前地向上生長,葉柄葉片干干凈凈,什么痕跡也沒有。
似乎曾經的刻骨銘心,脫落了就能遺忘了,還能欣欣向榮的生長。
到后來,凌伊瑟身邊只有底盈盈一個人,或許曾經有過不愉快,但現在真的像一句話一樣:連爭吵的回憶都變得很溫馨。
從幼稚園到初三畢業,她們一直在一個班,現在也不過隔著一條三八線的距離而已,她們之間的親密未曾變過。
她們就像兩條魚,無論走到哪里,身后驚嘆的目光總是落滿一地。可凌伊瑟身邊男朋友的位置卻一直空缺,她不是沒有人愛,總有那么幾個人時不時的說出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來推敲她,他們以為她什么都不懂然后慢慢嘆氣,咳的一聲說:“小豬頭,你怎么就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