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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日夜木然的年華

  • 泡吧少年
  • tiesanxiansheng
  • 3157字
  • 2014-02-10 17:26:25

個別不是僅此一例,諸多的個別會形成朝氣蓬勃的普遍。

高進的父母老來得子,雖然父母是普通的工人階級,但大小也屬于知識分子階層。性格溫和,言語不多,為人尤其老實本分,從未和人發生過任何爭執。單位的同事和高進的父親開玩笑:“高工(工程師),廠領導正開黨委會,決定為您申請諾貝爾和平獎提名,讓您認真準備發言稿!”

高進的父親淡淡地一笑:“提了名,我請客。得了獎,大家分!榮譽屬于集體,功勞屬于人民。誰為我準備發言稿,就獨自拿一半的獎金!”

高進父母對高進的教育也是順其自然,不曾強求,從未呵斥。高進則屬于‘三心’牌的孩子----不惹事、不丟臉、不亂花錢。不知是遺傳的原因,還是家庭氛圍的影響,平時的高進也是寡言少語。父母問一句,則答一句,問一答一,從不多說半句。不是怕說廢話,就是怕多說一個字會累著!

高進自小學習成績比較突出,始終是班里的前三名。父母看不見高進多么用功,也沒發現高進多么浪蕩,高進最大的花銷是課外讀物。在家做作業的時間,遠不如閱讀課外書籍的時間,高進的父母并未干涉或制止。

轉眼高進十四歲了,順利考上初中一年級。父母給高進買了一臺臺式計算機,家里接入了寬帶,為得是方便高進學習。高進果然沒讓父母失望,計算機的到來代替了所有的作業,還經常加班加點擺弄計算機。偶然一次機會,父親發現了高進在入神地玩游戲,當時父親并未十分在意。此后,只要在高進的房間看到高進,高進都是在玩游戲。

“兒子,能不能少玩會兒游戲,玩過了火,容易影響學習!”高進的父親溫和地說。

“不會影響!”高進隨口回答,但仍然沒有停手。

“玩物喪志!如果喜歡,每天可以玩會兒。事不可過,過猶不及!”高進父親仍然是溫和的口氣,措辭中卻夾帶著焦急。

“我還沒有立志,喪不了!”高進依然故我地玩著。

“兒子,你已經十四歲了,怎么還不立志哪?志向就是努力的方向!”高進的父親言語中已經透出了些許焦急。

“等我找到方向再立志,現在正在找!”高進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沒有絲毫的變化,手中的游戲也沒有停下。

“唉,老爸是有點擔心,擔心你迷失方向!”高進的父親語氣又緩和下來。

“沒有讓你們傷心,就更不用擔心!”高進間接地解開了父親的憂慮。

高進的父親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退出高進的房間。但是,高進的學習成并沒有讓父母失望,仍然保持在班里的前三名,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在刻意安排這一切。還有一件事讓高進的父母難于理解,高進的年級越來越高,但花錢卻越來越少。

高進是班里的好學生,自然受到班主任(女性)王老師的器重。但是,王卻發現高進經常遲到、早退,且次數越來越多,后來遲到和早退的時間越來越長,竟然半天或整天看不到高進的身影。王老師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決定找高進談談心,深入了解情況。因為高進平時極少說話,王老師認為高進性格內向,所以,決定單獨和高進談話。

王老師的數學課下課后,趁大部分出去活動,走到高進身旁,腑身在高進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轉身回辦公室了。

“王老師,您找我有什么事嗎?”高進剛走進王老師的辦公室就問。

“來,坐下聊吧!正好下節課自習?!蓖趵蠋熞贿呎f話,一邊為高進搬椅子。

“不用了,您坐著,我站著。您說吧,我聽著!”高進保持著一貫的平淡隨和。

“你最近的考試成績相當不錯,還可再提高一下,比如第一或第二?!蓖趵蠋煱胧枪膭睿胧且龑?,想就此打開話題。

“我需要成績能證明我的能力,不需要第二或第一!”高進的回答充滿個性。

“為什么能當第一,不去爭取哪?第一和第三是有差別的?!蓖趵蠋熑匀辉谝龑А?

“第一和第三只是幾分的差別,這幾分對我沒有任何意義!”高進的回答干脆果斷。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有把握隨時拿下第一,是嗎?”王老師似乎在激將高進。

“不是把握,而是想不想!”高進好像有意淡化老師的問題。

“哪----哪怎么最近總是曠課哪?家里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王老師關心地問道。

“家里沒事!課沒意思!”高進仍然是最簡短的回答。

“課不意思?沒意思也會影響考試成績呀!”王老師直截了當地說。

“不會影響我的考試成績!”高進還是不肯多說一個字。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哪?我帶你去醫院看醫生吧!”王老師深切地表達著自己的關心。

“身體很好!謝謝!”高進平和的目光自然地注視王老師。

“能告訴我曠課去哪里嗎?”王老師轉移了話題,因為高進最近的考試成績相當穩定。

“泡吧玩游戲!”高進的回答不假思索。

“?。??玩游戲?”王老師的吃驚非同小可!

“不用啊,是玩游戲!”高進好像是在安慰王老師,用不著大驚小怪。

“你知道哪是什么地方嗎?那是爛學生和壞孩子集中的地方!你怎么能到這種地方哪?”王老師不由得站了起來。

“在這種地方,我是好學生,也是好孩子!”高進說話的口氣有點反駁的口吻!

“在這種地方,你僅僅是玩游戲嗎?玩游戲你得到什么?告訴我----!”王老師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嗓門越來越高,臉面已經有點抽搐。

“只是玩游戲,得到快樂和金錢!”高進輕輕吁了一口氣。

“你呀!你呀!你怎么就不學好哪?”王老師用微微發抖的食指指著高進的額頭。

“我沒有學壞!”高進一成不變的表情,讓王老師有點怒不可遏。

“我要找你的父母談話!你可以看不起我,是不是也看不起你的父母?王老師顯得語無倫次,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找我祖宗也可以!我誰都尊敬,從沒有看不起任何人!”高進的話顯然是在刺激王老師,也可能是王老師的話首先刺激了高進。

“我要向學校領導匯報,奉勸你退學,省得你影響其他同學!”王老師頓時覺得失言,身體像癱軟似地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有點呆滯。

“我可退學,但您和學校必須給我一個書面的理由!我沒影響任何人!”高進說完就往外走,走到門口,轉頭看看王老師,冷冷說:“我尊敬您,因為您有作為老師的基本愛心;我對您失望,因為您作為老師缺乏應有的胸襟!”說完,便揚長而去。

“高進,回來----!回來----!”王老師如夢方醒,緊追兩步到門口,看著高進遠去的背景,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

當天下午,王老師找到老校長,把高進的情況做了詳細的匯報。老校長沉吟半晌,語重心長地說了幾句話:“此子個性突出,非同尋常。觀察一段時間,看看成績,再做定奪!目前一定低調處理。”

高進依然故我,想聽的課就來,不想聽的課就走。上學如同逛商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班主任老師不說,其他師生也不敢輕易議論。中國從來不缺少好事之徒,小報告送到老校長那里,自然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但是,高進的考試成績,卻讓所有的人都感到大惑不解。有的老師找到王老師了解情況,王老師卻一推六二王,三十八糊涂----裝傻。

高進泡吧是找游戲高手,并不是想通過游戲掙錢,而是對游戲的內在設計十分著迷。大大小小的網吧,高進玩了不少。只有在‘海市蜃樓’,才讓高進看到了真正的游戲高手。為了徹底搞明白一個問題,竟然連續三天三夜不停地折騰。謙虛、執著和聰明,使高進很快便成了真正的游戲高手,也由此得了個‘一根筋’的綽號。一般的新款游戲,超不過一周,高進便摸得十分透徹。剛開始泡吧的時候,高進是從家里拿錢。成為高手之后,不但不花家里的一分錢,每個月還能省下三千或五千塊。省下的錢,高進留下自己的生活基本費用,其余全部散發給一起泡吧的玩家兄弟和朋友。所以,高進的人緣非常好,和這幫泡吧少年越混越熟,以至于一天不見就心生想念,但高進始終嚴格保持著自己的生活和學習節奏、、、、、、

高成的風度和氣質讓高進印象深刻,仿佛親兄弟一般。在虎哥的召集下,當晚參加聚餐的有十四個人----虎哥、高成、高進、老狐貍、阿三、二賴子、蘭蘭、莎莎、王瑞、呂亞瓊(虎哥的女朋友、綽號‘母老虎’)、梅子(綽號‘出租車’的十六歲女孩)、釘子、假和尚、三只手,坐了滿滿一桌。高成和高進滴酒不沾,二人相鄰而坐,一邊附和著大家的招呼,一邊交流游戲的招式和心得。

畢竟是一幫孩子,想泡吧的接著泡吧,想回家的必須回家。相互留下聯絡方式后,便各找去處,并相約下周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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