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的記憶出了錯,還是馮一軒他們家的房子真的沒了。胡露走到的時候發現,自己曾經蹲過墻頭的那個不大的宅子早已變成了怡紅院。原來的孤兒寡母忽然轉成了春色萬千,胡露站在怡紅院前看那些衣著鮮艷的姑娘招攬著過往的行人發呆。
這個時候,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所以說人就是不能生氣,生了氣就要吃飯,吃飯就要花錢,花錢了就心疼,心疼了還要生氣,如此想來真是惡性循環。
怡紅院旁邊就是暢春園,胡露橫著走了兩步,進了暢春園。
這吃飯的地兒人不多,一看就是名字起的不行,念出來像是戲院。沒有醉仙樓霸氣!(喂!)
照例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了,店小二看她是個姑娘,又沒拿什么武器,只帶了一個小包裹,態度就不是太熱情。
自從穿越回來,她算是窮怕了,這兩年情場失意,事業卻如日中天。店小二的怠慢直接激發了胡露的羞恥之心。(暴發戶的羞恥之心?)
好歹她現在也是全國連鎖的醉仙樓的大老板,要不是京城的醉仙樓出了這么檔子事兒,這戲園子般的小飯館能有現在這紅火的生意?
別開玩笑了。
從包裹里掏出一錠白銀放在桌子上,對店小二道:“把你們家最拿手的菜都上上來。”
“啊,好好好。”店小二見錢眼開,立刻點頭如搗蒜。
不一會兒,這桌子上就擺滿了好酒好菜。而放在她正眼前的,是店里廚師的拿手好菜,西湖醋魚。
“這是什么?”店小二報了菜名正要走被胡露拉住,她以為是自己耳朵背,沒聽清楚:“你剛說這叫什么?”
“西湖醋魚啊。”
“京城怎么會有西湖醋魚?蒙人呢吧,在西湖邊上才能叫西湖醋魚知道么?”
“那不能這么說,客官,咱們店里的確實是正宗的西湖醋魚,因為大廚是西湖那邊的人啊。”
“……”胡露嘴巴張成“O”型,原來古代人瞎掰也是一把好手呢:“算了算了,你去忙吧!”胡露松開手放店小二離開。
其實她也沒什么食欲,拿著筷子扒拉扒拉魚身子,半天才夾起一塊正準備放在嘴里就聽到樓底下一陣喧鬧。暢春園的其他客人也都紛紛站起身來跑到窗邊來觀看。
“什么事啊什么事啊。”
“你不知道么,今天是怡紅院的花魁開苞的日子。”
“那怎么鬧到外面來了。”
“因為花魁脾氣怪,說自己一輩子可能也不嫁人了,所以非要學人家大戶人家的小姐,拋繡球。”
“啊?還挺有個性。”
“那要是砸著個窮光蛋怎么辦?”
“照舊唄……”
“老鴇還不哭死了。”
這么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身邊的人都哄笑起來。
果然是男權社會啊,大家說起這話一點磕巴都不打。
一群人站在她的身前身后把她的桌子圍的水泄不通也就算了,忽然還有位仁兄,在胡露準備吃第二口魚的時候在旁邊放了個響亮的屁,胡露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真想沖上去把那人胖揍一頓,又不想太張揚,只好忍了“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拂袖而去。
哪知道這一出門,可不尋常。
剛踏出暢春園的大門,那天降的繡球就將她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