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和方振東四處為公司的事奔波。兩人把能想到的點子都用上了，方振東更是動用了他老子的關系，平時他從來不屑于這個。

“振東，那兩張單子的丟失對我們損失太大了。”大叔坐在他對面喝了口酒。

“念濤，這幾天有個大項目招標，要不我們試試！”

“我也想到了，但是憑我們現在的情況，這點家當壓上去恐怕也不夠。”

“我去向我爸借點，其次向公司里其它幾個管理者說一下情況，看有沒有可能注點錢，到時大不了多分點紅給他們。”

“這樣也行，這一步可是全部身家都投上了，成敗在些一舉了。”

“嗯，你去準備資料，我再去拉下關系，聽說我老爸原來的一個屬下在這家公司里做股東。”

“行，我們分頭行動。”

兩人準備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投標的前一晚兩人專門去了趟杭州最大的洗腳城，靠這些外力讓自己放松放松。早上兩人很早來到公司，穿的一身整齊。同事都開玩笑說以為兩個人去結婚的，打扮的跟個新郎似的。

投標的過程并不順利，期間有兩三家公司出的價錢都不相伯仲。有一家更是死咬著大叔他們。最大叔僅以一百萬的優勢拿下了這個項目。

第二天，方振東和大叔便把具體方案拿到這家公司，對方的高管怪全部出動來研究方案，從上午十點到晚上九點才最終敲定。

兩方人疲憊的離開辦公室，大叔和方振東卻異常興奮。兩人當即去了一個PUB，雖然喝的是啤酒，但每人一打酒下來已經醉意很深。方振東甚至趁大晚上沒什么人，直接在路邊小解，要不是大叔在一旁，估計朝向都要搞錯，讓人看到還以為是暴露狂呢！

工作馬不停蹄的進行著，好累，但也要撐下去。大家都知道公司丟了兩個大單子，所以這個好不容易拿到的單子要好好對待，打個翻身仗。但很人不知道這個單子就是一個賭局，如果輸了，就只能各自回家喝西北風了。大叔當時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從資金里抽出了一部分錢備用。如果情況真走到了那一步，就當遣散費。畢竟跟了一場，總不能讓大家空著手離開。大家沒錯，怪只怪自己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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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把手術費交了，一萬兩千塊呀！

“小茹，這次真要謝謝你幫忙了，你不會是向方振東借的吧？”

“怎么可能！”小茹為了掩飾故意把聲音拔高“別問了，趕快去手術室吧，醫生都進去了。”

西西躺在手術床上，白色，本就不喜歡白色的她此時更覺得這個顏色恐怖了。

“先給你打麻藥，局部麻醉！”主刀醫生向麻醉醫師示意可以開始了。

麻醉針很長，很細。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間，西西的身體一下就涼了，甚至是顫抖。

“別怕，很快的。”醫師說話間針已經扎下去了，西西感到一絲痛，后來便沒了感覺。另一邊也一樣。

“西西，別怕，有我在！”

西西轉頭，不知什么時候小茹進來了，這是個小手術，醫生倒也沒在意。

主刀醫生拿起手術刀，閃著銀光。西西看著發落向自己的右腋。心里沒來由的一緊，但卻感不到痛。聽到像撕布一樣的聲音，她知道皮膚此時開了個口，而后看到大團沾血的棉花被扔到了地上。原來這就是麻醉，沒有一點感覺，仿佛腋下是一塊木頭，就算用多么鋒利的刀，刺的不管有多重，她都不會痛，好像與自己無關！

小茹不敢說話，她看著鮮血涌出來，一團一團的棉花由白變紅，她已經被嚇傻了，雙眼睜著，邊閉的力氣都沒。

“你出去幫她買些衛生棉吧，一會兒做完手術墊在傷口處，可以讓她舒服些，最重要是它吸收性好，也可以防止出汗感染！”旁邊的助理醫師對小茹說道。

話落下半天，沒人應。助理醫師用手搖了一下小茹的胳膊“你聽到了嗎？”

“噢，衛生棉是吧！我現在去買。”小茹轉身卻差點摔倒，原來腿被嚇軟了。

剛拉開門又回頭問醫生“要什么牌子的？”

助理醫師白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跑開了。

西西自己也怕，看著那些血，聽著那嘶啦的聲音。心好像也被割到了，她忽然好希望這麻藥可以永遠有效，她已經想到麻藥過后這傷口會有多疼。平時手上有一點劃傷都心疼的不行，何況現在！

在思緒亂漂的時候，醫生已經開始準備縫線了。原來縫傷口真的就像縫布料一樣，西西看著醫生拿起針，又拿了線，線還是黑色的。如果長在肉里露了出來，得多難看呀！線穿進了針孔，針是有弧度的。醫生的刀叫柳葉刀，針像月牙。聽上去竟有那么一點美，但卻會讓人痛，可畢竟是救人性命的東西呀！

小茹早早買來了東西，一直在旁邊等著，但卻背過身去。余光看到那些血淋淋的東西，實在沒有勇氣，暗自祈禱這輩子也不要在身上開刀。

“好，可以了。再過兩天，過來讓我看一下。到時每隔三天都來一次。”

“嗯！”西西被小茹架著，有點小時候玩老鷹捉小雞里扮演母雞的感覺。

推開手術室的門，西西身子抖了一下。小茹識趣的離開。

“你怎么來了？”

“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大叔埋怨道，但手已扶上她的雙肩，滿眼心疼的看著她“疼嗎？”

“還好，麻藥還沒過。”

“我們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不妨礙你們了！”小茹怕西西追問先溜之大吉。

兩人到了西西住的地方，大叔把她扶到床上，因為失血過多，西西此時臉色嘴唇發白。大叔去外面買了些吃的，都是清淡且西西愛吃的東西。

西西胳膊不方便，大叔便一口一口的喂她。

“大叔，你看上去憔悴好多，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嗯，最近接了個大單子。”

“那你也要好好吃飯，不要太拼命了！”

“你還說我，自己都成傷殘人員了。如果你在杭州或我在上海就好了，這樣我還可以照顧你。”

“沒關系，麻煩小茹就好了，反正她放假了。”

“來，再吃點水晶小籠。”

西西其實已經飽了，但還是吃了幾個。沒想到他會出現，也沒想到他并沒對自己有太多的責怪，更沒問手術費的問題。這樣自己就不用想破腦袋去解釋了。

“喂，什么事？”大叔去外間接電話，時不時會聽到他有點焦急的語句。

“西西，不好意思，我現在要走了。我已經給小茹打過電話了，讓她來照顧你。”大叔拿起椅子上的包就要走。

“大叔。。。”西西忽然叫住了他聲音有些發顫。

“西西，不好意思。。。。。”大叔看著她讓人心生憐愛的表情，忽然什么也說不下去了。

“沒關系，你去忙吧！快走吧，很晚了！”西西勉強笑了一下。

“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記得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說完人便走了。

門關上的瞬間，西西淚水便跟開了水龍頭似的流個不停。

小茹進來時看到眼前的淚人一下六神無主“西西，你是怎么了？”上前想摟著安慰她，卻又怕碰到她的傷口，只得拍著她手。

“他走了！我好痛！”

“痛？哪里痛？”小茹第二次傻掉，是心痛？傷口痛？

“傷口，傷口好痛！”大叔不知道，在吃飯時麻藥已經失效了，西西覺得傷口好痛，痛的她心都在疼。卻為了不讓他知道為了多享受一下溫馨的時刻，她忍的有多辛苦。原本以為他會留下，就算什么也不能做，但只他在身邊，這點痛咬咬牙就過去了。但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走了，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不要忍了。

“西西，別哭了，過會兒就好了！”小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兩個傷口，想想下午那些紅色的棉花團，心里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小茹，你告訴我，大叔為什么會知道？”

“西西，其實手術的錢是大叔的。”反正瞞不住了，干脆就說出來好了，憋的難受人。

“哦！”

小茹看西西沒在多問，心下舒了口氣，又覺得納悶，但又不方便此時多問。

西西痛的睡不著，一會兒看一下墻上的時針，時間好慢，好像萬只螞蟻在啃咬，好難受。想到大叔，又想到手術費，其實自己早該想到的。但此時她不怪小茹，反而還要感謝她，想到出手術室時看到大叔的那一刻，自己好幸福。雖然疼痛還在蔓延，但西西卻嘴角含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