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就只有一條路可走而已，拿著箱子乖乖找住的地方，隨便對付一個，等房東太太回來。

“被趕出來了？”有個聲音在淡淡問著，不知是看笑話還是怎樣，林非冽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從上到下地把她打量一遍，然后落在旁邊那磨掉皮的行李箱上。

她應了一聲，臉上有點火辣辣。突然覺得有些丟人，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沒事沒事，”她急忙說，“這附近我很熟的，隨便找家旅館住，這年頭找房子還不容易嘛。”

“你穿成這樣滿街跑，再去住那種小旅館，明天還能準時到我那里去么。”他挑眉，反問式的語氣說道。那話里涵蓋著的諷刺意味十分明顯，她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大一號的性感上衣，低著頭沒說話。

是……小旅館，他都猜得到，平時不動聲色的那樣一個人，觀察力卻細膩的讓人咂舌。

“跟我走……不過不是白住的，今晚有任務給你做。”不容置疑的口吻，轉身，朝外面的車子走去。他于她，如一個王者，那每一個命令下達都是圣旨，像帶著鐵鏈一般讓她的心在跟著前行。

其實她沒有反對或是說不的權利，他愿意收留她，已經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

就是從一開始，便已經在一個卑微的位置，她從來都是不堪的那一個，從十歲開始……一直都是。

車子按原路行駛回去，和來時一樣，只不過她的臉如今卻漲得發痛。很久沒有自卑過，一直蓬勃地生活著，對人們的白眼或是指責都已經習以為常，然而面對林非冽的時候，她卻突然覺得自卑。

像是有人在她耳邊大聲地說著，你看，你們差的實在太多了。

差的……太多了。

“你父母呢？不和你一起住？”男人略帶好奇地詢問道，“還是因為你去當小偷，所以和你劃清界限了？”

“恩，我自己生活啦。不怎么和他們聯系……”她笑著，每個字都說的輕松。

“沒錢了就去偷？我欣賞你的才能，不過對于你的品質實在不敢恭維。記得——我的戒指和譜子是不能碰的，至于錢，你不用偷我也可以給你。”

那些字敲在她心上，一點一點，帶有某種碎裂的氣息。大口地吸著空氣，是了，唐佳珞，你的目標就在于此，他只是說的直白了一點，無所謂，那不需要解釋什么，這只是工作，你不過就是需要去完成布置下來的任務。

這樣，而已。

人的臉皮總是可以越磨越厚的才對。

“是是，”她笑，“工資可要多給一點。”

只聽到旁邊的人輕輕哼了一聲。

這年頭不是誰都可以一臉傲然還有人送錢過來的，這個道理她很早就明白得清清楚楚。市儈？厚臉皮？不不，如果每天連吃飯都成問題，誰有心情去在乎那些。

林非冽不再說話，專心開車。半小時之后在二層小樓的別墅門前停下，男人走下去打開大門，側身斜眼看著，示意她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