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起醫書，吳雨慧亦是百思不得其解。這醫書不是寫在竹簽上的竹書，而是紙書——雖然不是那種昂貴的蠶絲紙。但問題是，連師傅幽谷居士都從沒有看過這種紙。



幽谷居士覺得很奇怪。他說，古人以上等蠶繭抽絲織綢，剩下的惡繭、病繭等則用漂絮法制取絲綿。漂絮完畢，篾席上會遺留一些殘絮。當漂絮的次數多了，篾席上的殘絮便積成一層纖維薄片，經晾干之后剝離下來，可用于書寫。



這種漂絮的副產物數量不多，所以價格很昂貴，人們稱它為赫蹏或方絮。這種方絮一般人是用不起的，更別談拿來裝訂成書。



不過她這本醫書的紙和那種方絮是不同的，應該是用另外的東西做成的。如果真有其他的方法能大量制造出這種既方便書寫又便于攜帶的紙，那可是了不起的發明！



當時聽著師傅的話，吳雨慧腦海中似乎劃過一道閃電，這本書的紙好像是有一個人特意為她制作的。可是她不能確定，更不知道那人是誰。



如果真有其人的話。既然能為自己特意試制這種紙，說明這人跟自己關系匪淺，可現在自己偏偏什么都記不起來。吳雨慧不覺輾轉反側、無奈嘆息。



古藤老樹清潭，潭面上不時飄落下一兩片半黃的樹葉，空中有鳥兒展翅輕啼著。



東戟拿著劍來到空地上，卻見吳雨慧正洗好了衣服在低矮的灌叢上晾著。其中也有他的衣服。



只要不是冷天，他的洞口都不關的。他昨晚就把濕衣服放在洞口邊，也不知道吳雨慧什么時候進去了拿來洗了。他昨晚也是大半夜無眠，大概天亮那會正睡實了。



“小雨，這么早啊？”東戟壓抑著不安的情緒，擠出一個微笑問。



“恩，師兄，你練劍吧。我去做飯。”吳雨慧挽起空竹籃匆匆而去。



東戟想叫住她，可張了張嘴還是沒叫出聲。他知道他和吳雨慧之間有了微妙的尷尬，可是這個問題遲早要面對。目前師傅閉關修煉了，也沒個人在中間調解潤和一下。



昨晚亂亂地想了一夜，他知道自己愛上師妹了。他愛她的聰慧美麗；愛她不僅認識那么多字，還能出口成章；愛她喜歡耍點小賴。



而且昨晚月下，唇與唇意外相碰的感覺是那么美妙，就算她不是鄭旦，他也渴望與她長相廝守。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對她說。



潭邊練劍，總是無法集中思想，和師妹蜻蜓點水般的一吻，不斷在腦海中閃現。



如果說年少時的愛是朦朦朧朧的，那現在的愛就是真真切切的。他很希望師妹就是鄭旦，那么他就不用對自己年少時的愛懷著一份歉疚。實在她們不是一個人的話，他也只能對不起鄭旦了，他會把她好好的收藏在心中某一角落。



東戟騰空飛躍時，突然水潭中有什么東西一閃，十分耀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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