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駒剛……”顧萍珊的腳步慢慢地停了下來，卻并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他，“我想，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身后沒有一絲聲響，顧萍珊沒有勇氣回頭，她只是繃著背凝望著遠處的霓虹燈與廣告牌，四周不停有人穿過他們，臉上的神情或冷漠或好奇，但誰都沒有止步，有打量有疑問，卻終是選擇離開，誰都只是別人故事里的過客。

“楊駒剛，對不起?！?

楊駒剛神情漠然地凝望著鼓起勇氣轉身正視他的顧萍珊。

顧萍珊從來沒有這么心慌過，這樣的楊駒剛，她不曾見識過。在她心中，楊駒剛應該是張揚，狂妄，甚至是沖動的。沉默的他，她不懂，她害怕，她愧疚。

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做？她道歉，但她不敢奢求原諒，卻又真心地希望他能放下了，她看不見他的心，所以她只能惶恐不安。

“對不起，因為什么，因為你腳踏兩只船，因為你不告而別……還是因為你不愛我。”他笑了笑，眼中卻有淡淡的憂傷浮現。

“我……?！彼馁|問，她回答不了，因為這一切都是事實。

“你愛過我嗎？”

這個問題，如果是以前的楊駒剛不會問，也不屑問。

可是，此時此刻，他很想知道答案，也許想找一個理由放棄，或是繼續愛下去吧。

愛過又能怎么樣哪？畢竟已經過去了，現在知道了，也無事無補，只是徒增殘酷。

可是，顧萍珊不想騙他。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盧夢的生日宴上。那時的我，真是幼稚，我承認一開始答應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因為討厭付雨佩……可是，最后”她澄清的雙眼顯得如此飄渺，似乎陷在回憶中，楊駒剛并不打斷她，也許他也在等待一個答案。

“那時候，我真的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戲，還是真的喜歡你……轉學后，我認識了一個男生，他教會了我愛情，我才發現，原來那時候，我是愛過你的……”

本應該開心的答案，卻覺得莫名的諷刺，別的男人教會了她愛情，他卻失去了她的愛情。

“那么，為什么又突然不愛了?！彼K是不愿相信他們就這樣錯過了，不是因為謝峰，不是因為付雨佩，甚至不是因為“不愛”。

“我愛過你，卻是在錯的時間里，那時的我太過自私、幼稚，只是一味地接受你對我的好，卻不曾付出過什么，所以我們終是走不到最后……”

“我們還有沒有可能？”周圍的氣流仿佛減緩了流動，而他的目光太幽深，似乎包含了很多內容，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臉色瞬間白了。

“對不起?！?

楊駒剛突然不敢正視她的雙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如此可悲地聽她講這些。

不等她再說什么，他選擇了轉身離開。

他不會祝福她。

他覺得他也許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曾經因為一個微笑，就能做到不打擾的他，真傻。

他愛她，比她知道的，還要愛她，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愛她

所以他做不到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