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凌霄云內心是矛盾的。第一次他發現葉錦的眼睛里隱藏著某種沖動。

沉默時，靜悄悄的；沖動時，會不由自主地泄露。

“這個王府很大，可惜太冷清，對我而言，只有你和小翠讓我覺得很溫暖，所以我告訴你實話。”

沉默，對視。

“我是預謀已久的，那個男人不是我爹，但是你要相信我不是壞人。”

沒有信誓旦旦的保證，只有全然的信任。看著這樣的女子，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澀情緒。

“你相信我？”

“相信。”

她回答得輕描淡寫，他聽起來擲地有聲。其實他早就知道葉錦是有預謀的，因為天底下沒有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他已經查出所藏之人只是一個病逝的老乞丐。之所以這樣問是想聽到她真實的聲音，因為真實代表信任，信任是一種感情。

“話題跑偏了啊，怎么說到這件事情上了。你這個家伙是故意的對不對，送我個禮物然后套出我的話對不對？”

凌霄云變換了姿勢，他站起來，整個手臂伸展開來，身子扭成一直懶貓狀，瞇上兩眼，然后蹲下身子，從葉錦手中拿過發釵，轉到她的背后，將發釵插在她隨意的編發上面，雖然看起來不倫不類，可是這一刻他很開心。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知道。”

“一個禮物換一個問題。”

“那我用一個好消息換一個問題如何？”

“你聽過這樣的故事嗎？一個小孩子和大人打賭，賭他手中的鳥是死的還是活的。”

“如果大人說是死的，他就放了小鳥；如果大人說是活的，他就掐死小鳥。”

“我就是那個小孩兒，你認為的好消息在我這里都可能是壞消息。”

葉錦流露出狡黠的笑容，眼睛彎成月牙兒。

“我聽王爺說宮里的大太監李剛犯事兒，馬上就要被處死了。”

“消息不錯，不過我要聽詳細的。”葉錦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求知欲，雖然明天她就會洪爺爺口中得知“大事將成”的真相。

“他將宮中的寶物私運出宮。”

“可是罪不至死吧。”

葉錦當然不了解宮中規矩，但是太監盜賣宮中物品50 ％的古裝戲都有，也沒有看見哪個太監被處死啊，頂多就是內務府領板子，降級而已。

“本來罪不至死，但是他若是將皇帝的女人偷運出宮罪名可就不一樣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是不是放在運水車下面的夾層里，或者扮演成小太監出宮的啊？還有是皇帝的妃子還是后宮的秀女啊？”

“是冷宮的妃子。”

“可惜了。”一聲嘆息。

“那個李剛可是喝人血吃人頭的大魔頭。”

“可惜了那個女子，冷宮的日子雖難，但是她內心的凄苦又有誰認知。不說了，我肚子餓了，快說你的問題。”

“你為何害怕坐馬車？”

“密閉空間恐懼癥，你是郎中，回去翻翻古籍也許上面有記載這個疑難雜癥也說不定。你還欠我一份禮物。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發釵和消息換了問題，所以你還欠一份禮物。”

不等他回答，她便小跑著離開了。

“你還欠我一個愿望。”

望著漸行漸遠的她，他輕輕地說，淡淡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