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相互調侃之際,棉花也跟著站起來。
她望著對面還沒換下西服的唐逸澤,潔白的襯衫上領帶已經被他松散扯下,露出了胸前的胴體,修長的手臂被曉曉拉來拉去,臉上的神情難有的掩去了平日的疏冷。
他的模樣,由里到外,從頭至腳她都喜歡。
心里甜蜜連帶著臉上也桃花盛開,她笑盈盈得叫著:“二哥。”
唐逸澤過轉頭溫柔的笑起來:“棉花過來了。”
他看著棉花一身職業裝,嘴角笑意仍存的問:“下班直接過來的?”
“嗯,呂總說要聚會,我中途溜出來了。”棉花無心的說著。
唐逸澤見她這樣,撇嘴彎笑,低眼看了看手表,當下準備回自己屋子里去工作。
“對了,二哥,棉花剛說要走呢,我明天劇本審查,你替我送她吧。”曉曉眼明手快,知道自己二哥是個大忙人,但今天怎么也得為棉花多爭取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這么近,二哥還有事情要做呢,我自己回去就行。”棉花當真看出了曉曉這妮子的意思,又扭捏著不好意思起來。
若是以前她一定急功近利的抓住每一次和他獨處的機會,
進了長宇,她才知道,他有多么忙碌。
眼下,他定是回到屋子也要處理那些沒做完的公事,讓他送自己心里又委實過意不去。
更何況,不知為什么總覺著這次回來自己有些別扭,與他單獨接觸,想一想,心里便突突個沒完。
唐逸澤見棉花格外客氣,不再做打算,左右衡量想知道這丫頭到底為何這次回來如此戒備躲著自己。跟著嘴上掛起笑:“走吧,這么晚了讓你自己回去,夏伯伯好說,你老哥看見了還不把長宇給我鏟平了。”
他說笑著手臂已經自然攬過棉花的背,兩人一起走下樓。
他動作親昵溫柔,連、自己也毫無察覺有何不妥,反倒棉花有些臉紅。
曉曉看著棉花傻乎乎的模樣,二哥又這樣漫不經心,心里著實替兩人著急。可著急歸著急,二哥心里有沒有棉花,她知道,可她的二哥心里喜歡不喜歡棉花,她卻不知道了。
出了門,行人道兩旁路燈已然亮起來,柔和的橘紅色燈光圈出一小塊明亮,朵朵明亮下,兩人慢行其中。
棉花小幅度偏頭,看到唐逸澤左半邊臉的清晰輪廓。
一年多沒見到,他又清瘦了些,身材也堅實硬朗了不少,臉龐的骨骼深深陷進去,黑漩的眼上兩撇濃眉盡展風姿,俊逸的面相依舊如故。
她在國外,對他的消息滴水不漏無余不盡知。
這些年,他更內斂深沉了,而長宇更霸氣獨天了。
她肯定地想,他也許寡言但決不寡淡,他的柔情全部消逝時也只有二十出頭年紀,背負愈多,是不是痛苦愈多呢?
棉花撇過頭,夜色靜謐,暖風微微,身旁英俊儒雅的男人嘴角噙著自己察覺不到的魅力淡笑,高大偉岸的身形彰顯著他每一分的俊逸十足,此刻他不再似白日疏離冷漠,閑適的淡笑,舉手投足間頗有風采,這樣的男人,讓她如何放棄得了呢。
他們并肩走著,二人的步伐格外一致,兩人只是開始說了些話,半截又誰都沒有繼續再搭話。
換作以前棉花總是小嘴不停的講著,生怕唐逸澤疏忽掉旁邊的自己,而今她覺著這樣就很好。
路旁的薔薇花香繼續隨著陣陣小風飄過來,她心曠神怡,無以倫比的幸福容納在胸腔內。
唐逸澤幽潭黑眸閃著光彩,一年多不見棉花外形變化頗大,性情似乎也轉變不少。
由家里出來,他悉心看著她,她這樣安安靜靜待在自己身旁實屬少有,令他有種全新的感覺,這感覺說不上,道不出,如化進心里融成一股清泉淡淡洗滌著每一日每一日繁瑣帶來的疲憊,讓他有種短暫的閑散,頗為愜意。
眼波輕移,身旁的丫頭已是妙齡,膚如凝脂,神色絢爛變化的眼中透著清澈瞳仁,櫻紅唇邊梨渦淺淺,頸間微敞得領口讓出兩根鎖骨和一片細嫩,他眸光輕閃,頓時憶起她一笑如花的樣子,眼底生出一片柔情。
一路走來,沒多會兒便到了棉花家門口。
實際上,他們兩家只隔了兩條街港而已。
棉花心里大有失落,怪他們住的如此之近,害她還沒走夠就到了。
“進去吧。”唐逸澤單手插在褲袋里,頭上的碎發隨風輕輕擺動,面上溫潤如玉帶著常有的笑,那笑極為的溫柔,又與給外人的清冷截然不同。
“嗯。”棉花點了點頭,又想到什么,抬起一雙明亮的眼:“二哥,回去早點休息吧,別忙太晚了。”
他點頭牽起嘴角,上前伸手揉了揉棉花的腦袋,笑意濃厚:“知道了,走了。”說罷轉身離開。
棉花站在自家玄關,望著唐逸澤堅實修長的背影,他單手插進褲袋,走路模樣沒有什么變化,人群里她自信一眼能找到他,很多年前起她就這樣只他了。
夏季溫暖的風打在臉上,薔薇花香芬芳撲鼻,不知是不是棉花的心里問題,她覺著這樣的夜晚格外好,說不出哪里好,總之就是好,其實她不明白,那是日思夜想的人在過身旁,所以才叫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