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月遠，看看影夕，“那我什么時候再過來？”這么好的生意，絕對不能落入別人家之手啊。

月遠怒視她一眼，毫不客氣道，“你再也不用來了，再讓我在影府看見你，我就讓你從此在京城站不住腳。”

柳媽老臉一抖轉身就跑，跑出幾步又回來，看月遠仍在怒目相對，結結巴巴道，“畫……畫軸。”抱了畫軸便跑，娘咧，這歷來溫和的少年發起怒來怎么這么可怕！

直到柳媽的腳步聲完全消失。

“遠兒……”抬頭看向猶自在怒火中的少年。

月遠沒有答話，看都不看向身后，袍袖一揮，門應聲緊閉，阻攔了外面的的光線，讓屋內剎時陰暗不少，背光的身影僵立在影夕身前，固執地不退一步，壓迫感漸漸成形，影夕一時無言……

“為什么？”

“我……”

“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你要把我推開，這一個月你躲著我，避著我，就因為我開始把你當逡陽來看，而不僅僅是影府的主子？！”低吼的攥住影夕削薄的肩膀，看到影夕因為疼痛而皺眉也沒放手。

“遠兒，你不要這樣？”

“那我要怎樣？興高采烈的去娶你給我找的女人嗎？是不是這樣你就滿意了？這樣你就滿意了嗎？”不能自控的將影夕拉離座位，平視著那雙現在有些微懼意的雙眸，心里一陣刺痛，她是在怕他嗎？

“我只想讓你有個家，有人能好好照顧你。”但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她，她的存在只是個阻礙，讓月遠得到真正生活的阻礙。

“家？”月遠嘲諷的笑笑，“我是說過想有個家，可我想有個什么樣子的家，你問過我嗎？這些年我們一直在一起，對我來說，我們兩人就是一個家。你做這些自以為對我好的安排，你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頓了頓，終于決然道，“從小我們一起長大，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誰都不想要，我只想要……”

“月遠。”影夕低叫，“不要再說了！”低頭不敢去看月遠眼中毫無掩飾的情意與淡淡的憂傷。

“為什么不讓我說，是因為你知道我要說什么，還是因為你明明知道卻不敢親耳聽見？！”掌下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微微掙扎著要從他的桎梏中脫身，月遠倔強的握緊，執意要得到答案。

“月遠，你年紀還小，見過的人太少，總有許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她低喃。

“我還小，是啊，我還小，卻不足以小到會聽不懂你的隱晦，只是小到天真的以為你真的會和我一起離開，但在此之前，你已經要迫不及待地把我推開了。”

“……”

“逡陽，”低低的聲線變緩，“我說過沒什么可以將我們分開，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所以，不要再這樣了。”

“……”

無所適從地沉默讓靜謐變得有些窒悶，影夕沒再解釋，也沒有抬頭，良久，感覺肩上迫人的力道慢慢消失，留在上面的溫度也慢慢淡薄，門被輕輕推開，有人出去，門又被輕輕關上。

影夕緩緩抬頭，已經不見了曾經那么熟悉的背影，薄薄霧氣環繞在眼中，讓她視線有些模糊，從小到大，她未曾見過這樣的月遠，抑或，是她根本沒了解過真正的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