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若兮手里還未落下的一子依舊捏在手中，他與薛留居對視，自己如此之快部署的計謀卻還未逃過薛留居的眼睛，看來他真是不易對付。

“紅袖不該留在蠻荒之地，而我儒家更不該任由你來擺布！”

儒若兮起身，二人再相對，薛留居心驚絕然相對的態度而心驚，紅袖還是自己未婚妻之時，他時常還能與自己玩笑一番，眾人都說他們是完美的兄弟。可，一切皆變，因為宿命的安排，注定他與儒家的這兩個孩子針鋒相對。

還能挽回嗎？

儒府已敗，紅袖亦作他人婦，想要挽回，似乎比登天更難。

“刺客殺了沛王，你不怕傷了紅袖？”薛留居反問

“放心，我所做一切皆是為了紅袖，豈會傷了我自己的妹妹！”

又是一驚，薛留居了然他話中之意，雖是長安派出的刺客，然殺手之中早有他儒若兮的人，或者他已經替換了所有的刺客。

“紅袖定然不會讓你遂了心愿！”

薛留居兀自輕嘆，他寧愿事情真是按照儒若兮所謀劃的進行。可，他心底還是有聲音在告訴他，紅袖絕不會讓沛王死，寧與他一起死。

“紅袖一向聰明，擅于自保！”儒若兮強作鎮定，心里也泛起虛涼。

薛留居望著他，冷笑一聲，轉身快步而去。

“紅袖，到底哥哥這樣做，對嗎？”儒若兮迷茫的望著遠處，后面終南山一片郁郁蔥蔥，看來清爽動人，可內里如何他渾然不知。

車廂晃動的劇烈，五內隨之一起翻騰，惡心一陣一陣竄上心頭。

緊緊扶著車廂壁，硬是壓下五內的酸腐之氣，如此著急趕車，他已經是做到了極限，我怎能有只言片語怨怪。

“停車——”他突然大喝一聲，車子著急停下，我扶不住向前沖去。

煞白了臉回眸望他，他道，“我累了！”

不多思索，我迫不及待的跳車而去，跑到路邊吐個痛快，馨兒連忙上來照看。一路上本是無心多食，連杯水都少喝，當下卻連心肺都要吐出來了，酸苦折騰著我的脾胃。

一股暖香靠近，我側臉，秋端著白瓷杯子遞來，是茶。我楞望著他，白氣緩緩的流動在我們之間，他眼神如此清淡，毫無倦意。

他是在關照我嗎？

馨兒接過茶來給我喝，他又獨自上車，不再下來。

心頭一嘆，他何必這般委屈了自己？

素節巧思，隨行帶了一些自制的藥丸，為我服下，頓時好了許多。不敢耽擱，我請秋吩咐啟程，他望了我一眼，似乎在查看我是否安好。隨即吩咐啟程。

將十五天的行程，縮短了許多，十天之內有望到達蜀山，如今已經趕了八九天，我心稍稍安穩，還有一二日，我將見到已闊別四年的李忱，我的夫。

車廂還在顛簸飛馳，道路越變崎嶇，若非車輪為秋江南制造局精造，早已散架。

秋始終不在車里與我說一句話，他到底是生氣，還是已然冷漠，我猜測不到。每每綠竹通報前方還有多遠，我越陷入掙扎。

該獨自去，留的他的清凈，我無把握救李忱。

該留下他，任由我的自私，我不忍。

為何不能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