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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高風(fēng)清人斷魂

  • 泗水龍吟
  • zpy790611
  • 1914字
  • 2012-06-20 23:14:09

歲月荏苒,子歸山中依然是平靜如水,抑或正如平靜的江湖,也許,江湖中人已經(jīng)淡忘了子歸山這帶著淡淡憂傷的名字,只有老一輩的的江湖豪客們在偶爾提及時,神情驟然緊張,緊張中帶著一絲恐懼,他們中很多人都記得這塊江湖禁地發(fā)生的一次次生死決斗,抑或他們的師長或同門就曾經(jīng)永眠在子歸山斷魂崖的崖底,也許正因為如此,江湖中人不再稱呼此山為子歸山,而直接以斷魂代之。

江湖平靜得太久,但實際上卻是暗流涌動,大有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之勢。而此時的子歸山中,淡衫少年正手執(zhí)一支青竹,在林間閃轉(zhuǎn)騰挪,青竹激射的劍風(fēng),讓片片竹葉化為漫天的青蝶,在風(fēng)中輕飛曼舞,一套龍吟劍法即將習(xí)練完畢,忽然,少年雙眉一皺,臉上驚現(xiàn)疑惑之色,然后順勢一個側(cè)身,左膝微弓,右足在地上輕輕一點,嗖的一身躍入身側(cè)的一棵翠竹之上。

少年剛隱好身形,只見前方急匆匆掠來一人,神色驚慌,右肩上赫然插著一柄斷劍,左手正捂住傷口,但仍是止不住鮮血長流,染透衣衫,右手緊握一把圓月彎刀,慌不擇路的飛奔,但腳步明顯虛浮,顯然支撐不了多久。少年從未走出過子歸山,對這些江湖人物自然是毫不認識,同時心里卻暗暗詫異:子歸山這么多年來從未有外人進入,從母親口中知道江湖人物把此山列為江湖禁地,為何今天卻闖進一人呢?

正遲疑間,后面又飄飄然掠進一人,身形姿態(tài)極為灑脫,看起來猶如閑庭碎步,卻眨眼間即到眼前,少年心中一驚:這莫不是母親介紹江湖幾大門派的時候特別提到過的江南煙雨門的"云卷碧天如水,信步猶似閑庭”身法么?記得母親曾極為贊嘆此身法,稱其僅次于游龍身法,練至大成可獨步江湖。再定神細看此人,只見他身著葛色長袍,頭挽如意髻,手持一柄斷劍,頗有些仙風(fēng)道骨,但神情卻顯得猙獰,口中厲聲怒斥道:秦蕭,今天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手刃劍下。說完,腳步似乎加大力度凌空一跨,離前面的那人又近了許多。

少年心中驚悚,因為從母親口中知道,江南煙雨門位于鄱陽湖側(cè),門派中人極少在江湖露面,其行徑正如煙雨,莫測高深,偶有第子行走江湖,多行暴虐殺伐之舉,與其逍遙的裝扮和灑脫的身法頗為不符,且十余年前的幾段武林公案都隱隱指向其門中之人,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和其門派詭異的功法一直懸而未決。因此母親一再告誡,遇見江南煙雨門的人盡量不要招惹。

就在少年盡力調(diào)節(jié)氣息,隱好身形之時,前面的傷者卻突然停住腳步,手指向少年居住的草舍,語無倫次的道:那,那是……

這時,后面追趕的煙雨門的人也騰的停住身形,難以置信的看著那間草舍,喃喃的道:風(fēng)中留鈴,留鈴、留情,見鈴如見人……,話未說完,側(cè)身斜掠,匆匆而逝。

而此時,清風(fēng)徐來,草舍檐前的一串光澤暗淡的風(fēng)鈴在風(fēng)中鈴的清脆作響,聽到鈴聲,前面的那人似乎才驚醒過來,趕緊朝著風(fēng)鈴一個稽首,然后也轉(zhuǎn)身匆匆奔去。

在確認兩人已離去后,少年這才從竹中輕輕一躍而下,正打算進屋去向母親問個究竟,耳中卻又聽到左側(cè)斷魂崖方向傳來打斗之聲,估計是剛才兩人并未走遠,只不過是避開此處而已,于是施展游龍身法,如箭一般掠向斷魂崖。

待到近前藏好身形,果然看見那位江南煙雨門的人正舞動斷刃,劍劍刺向那傷者的要害,眼看那傷者險象環(huán)生,身子已經(jīng)被逼到斷魂崖的邊緣,只不過此處實在是太險惡,那煙雨門的人也不敢過于輕進,擔(dān)心那傷者臨死反撲,落個兩敗俱傷、同墜深淵的慘局。

這時,那傷者斜依崖邊的一塊巨石,右手撫胸,大聲喘著粗氣,說道:楚天君,你不要以為你殺了我,江湖中就沒有人知道你煙雨門十幾年前的那起公案,而且即使你殺了我,也毀滅不了我遺留下來的證據(jù)。

少年這才知道眼前這位江南煙雨門中的豪客就是母親曾經(jīng)提到過的江南煙雨門四大天君之首的楚天君,傳聞此人外表和善,實則手段殘忍,心狠手辣,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

嘿嘿嘿……,楚天君一陣陰笑,道:秦蕭,剛才讓你逃過一劫,現(xiàn)在不管你說得如何天花亂墜,你也插翅難飛。

呸,你這條偽善的狼,秦蕭可能知道再難幸免,也就不再有所忌諱,厲聲說道:你剛才不是害怕那奪魂鈴的主人么?江湖中誰不知道“風(fēng)中留鈴,留鈴、留情,見鈴如見人”之說,就算你煙雨門再怎么目中無人,恐怕也不敢輕惹這"九天十地,奪魂無形”的公孫天南吧。

楚天君輕輕搖頭,道:秦蕭,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公孫天南亦正亦邪,全憑個人好惡行事,而且極少在江湖露面,我們只要正面避開他就可以,你到是想想你自己,是歸順我們煙雨門下,還是自己了斷呢?

哈哈哈哈……秦蕭仰天長笑,道:我秦蕭行走江湖二十余年,手上也占染了不少十惡不赦之徒的鮮血,但自問對得起江湖道義,天地良心,要我做你們煙雨門的走狗,我寧死不從。說完,縱身一躍,跳入那斷魂崖下的滾滾煙霧之中。

哼,這到也算便宜了你,楚天君惡狠狠的說道,然后扭頭四處一看,才轉(zhuǎn)身急掠而去,僅留下淡淡的薄霧,還有薄霧中翩翩翻飛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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