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搭順風車
- 小美
- 九天玄子
- 2331字
- 2012-12-23 23:38:58
XZ的冬天來的早,9月底秋季就結束了,很快就要進入冬季。如果這群逃難者再出意外的話,恐怕就失去了進藏的機會。大雪封山,冰凍路斷,惡劣的天氣會阻閉去路。而一旦被當地政府封山停路,同樣也無法進入。如果順利的話,搭順風車一個星期就能達LS,但他們的目的地不是LS而是日喀則地區的一個高原山麓,那里離夏玉樹的駐藏軍營不遠。
艾菲小心翼翼,夏玉樹急切上路找吃的東西和住的地方。黎明時分,他們疲憊不堪地帶著汪小美和冉特走出谷口,眼前是一片開闊地。遠遠望去,呈現的是高原地貌,樹木很少,但也沒有顯得那么荒涼。緩緩的高地丘陵大坡上鋪滿了草坪,遠看十分光滑柔潤,天空露出蔚藍色,大片大片的棉花云朵就像浮在頭頂,伸手可及。四個逃難者頓時心情舒緩,精神放松了許多,但饑餓和疲勞正折磨著他們。夏玉樹快步走在前面一些,他想要盡快找到住在這里的藏族居民,那樣就能喝上酥油茶解渴,吃上糌粑充饑,睡上藏床解困。
他們在草地上走了近一個小時,在靠近318國道的路口遠遠看見了一幢藏民的石頭房子。夏玉樹高興地折回來抱起兩個困倦不堪的小難民,告訴艾菲去前面藏民家落腳。艾菲卻讓夏玉樹先去那藏民家看看情況再說,但夏玉樹說看不看都一樣,這里方圓能見到的人家只此一家,我們只能在那里吃點東西再說。艾菲不再堅持,看看兩個小孩已餓得不行了,自己也快要暈倒,現在只是靠意志力在堅持。也許是天太早,那棟孤零零處在仿佛塞外風景畫中的藏式民房靜悄悄的,沒有煙火。快到跟前時,一條大黑狗竄出了吠叫兩聲,大家都停住了腳步。一會兒房子的女主人打開大門,她聽到動靜后知道有客來訪。
熱情的女主人很快用干牛糞起火做飯,不一會就拿來一盆溫熱水供他們洗臉。男主人在屋子里調和青稞面做糌粑,灶臺上煮著酥油茶,這溫暖,這茶香,這光景真是到了人間天堂。圍著火爐烤火的汪小美和冉特迫不及待的要吃粑粑和喝奶茶,對洗漱的事情毫無興趣,艾菲只是勉強給兩個小家伙擦了把他們臟兮兮的臉。問題是等待早餐的時間比預想的要長很多,這里海拔超過三千米了,高原缺氧就是這樣,水燒開的時間比平原長很多。當期待許久的奶茶終于端上來時,饑餓的人們一搶而空。糌粑好吃可難消化,汪小美和冉特都被噎住好幾次,艾菲和夏玉樹也被噎住了一次,當然不能全怪糌粑,饑腸轆轆的人都是這樣。
一陣忙碌以后,主人家的兩個小女孩也起床了,他們約莫五歲和七歲的樣子,都有可愛的高原紅臉蛋。他們倆顯得有些怯生,但看見汪小美和冉特就很想湊過去和他們玩,可這兩個剛剛恢復活力的小家伙吃飽喝足后,就想睡覺,冉特甚至嘴里的糌粑還沒有咽下就倒在藏式大床上睡著了。汪小美對穿著不一樣的藏族衣服的兩個姐姐頗感好奇,強睜著眼睛想說什么,但一下子就被困意襲倒,向后摔了一個大跟頭,被驚醒后趕緊翻身起來,還想強忍著睜開眼,可她怎么也斗不過瞌睡蟲,很快又閉上了眼睛,身子向旁邊一歪,樣子滑稽極了。
艾菲他們不得不在主人家做一個停留,大人和小孩經過這一夜的折騰是常人無法想象的艱險。艾菲和夏玉樹也是整夜未眠,費盡心力,需要補回一點覺,回復一點體力。他們和這家主人做了一個短暫和有限的交流后,女主人就安排他們睡在客廳的大藏式椅子上,并安排自家的兩個人小女兒出門去了。
直到中午,女主人喊他們吃飯時,這群嗜睡者才醒來,這大大小小的四個人這一覺睡的,真是天昏地暗。艾菲知道不能在這里停留太久,以免陡生意外,必須盡快離開。付了飯錢后,他們匆匆上路,希望在天黑之前趕一段路,不知道下一站是否能遇到好的驛站。艾菲在心里已經找到了好的西行辦法,就是選擇性地搭順風車,找藏民家投宿,這樣就避開了和外界接觸的機會,也就相對安全了。他們想盡可能走在318國道旁的草地上,這樣能夠離人群遠一點,但草地不總是平的,遇到溝溝坎坎就不好走,不得不拐到公路上走。
一路上他們并不孤單,遇到許多自駕游的小車,摩托車,自行車和徒步旅行的驢友,但他們很難攔到合適的順風車。主要是他們有四個人,而且還有兩個小孩,別人的車里往往坐不下。他們只有邊走邊看,希望有好的運氣,遇上合適的車。還真是走運,有一輛老式北京吉普主動停在他們身邊,一個健壯的小伙子司機探出頭來問:“需要搭車嗎?”
艾菲和夏玉樹側身看了看,夏玉樹問:“你的車坐得下四個人嗎?”
“坐得下,剛坐好四個人。”
艾菲沒有反對,她覺得兩個孩子太小,天也不早了,就同意坐這輛老爺車了。開車的小伙子也算厚道,說你們四個人只算三個人分攤油費,兩個小孩只算一份。汪小美和冉特聽說有車坐就興奮地自己往車上爬。他們很快達成協議上路了。
“嘿,我們還沒說前方去哪里呢?”
車啟動走了一會兒,艾菲突然說道。
“這還用問,古來川藏天路就這一條,當然是XZ。”小伙子蠻有把握地說,
說過這話之后,艾菲意識到自己的無知,當然走這條路的沒有不是去XZ的。這時旁邊過來一輛霸氣的霸道越野車試圖超他們的老爺車,一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男士向開老爺車的小伙打招呼:“嘿,小山東,你換驢友了?你尤姐和她的狗呢?”
“嗨,我把她甩了。”被稱作小山東的老爺車司機毫不在乎地說。
“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把人家一弱女子丟在這荒山野地,太損了把你?小心遭報應!”
“她更損!她把她的家都搬到我車上了,大包小包把我的后備箱和整個后座塞得滿滿當當,剩下的空間只能勉強坐上我們兩個人。這就不說,還把她的那個小破狗帶上,一路拉屎拉尿,車的內飾都被它的狗爪子抓得個七八亂。更損的是,她還不分攤汽油費......”
他們的隔窗對話被后面來車的喇叭聲給打斷了,霸道越野車加速往前走了。
小山東開著他的老式北京吉普怎么也跑不快,好在路況還不差,車子也沒那么顛簸。艾菲和夏玉樹兩個大人這一路的折騰已經感到很疲倦了,昏昏欲睡。汪小美和冉特兩個孩子已經呼呼大睡了。一車的沉寂,一路的孤獨,真希望司機小山東不要無聊得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