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靖一同來到車庫上車后，他作勢要幫我系安全帶，但是似乎扯動了哪里的痛楚，發出吸氣聲。我鄙視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就安分地坐著開車吧，我自己來。”他像個小孩般，委屈地努努嘴，但又扯到嘴角的傷，再次吸氣。

我皺眉道：“你再搞那么多動作，小心有氣進，沒氣出，漲死你！”

“嘖嘖嘖，你就那么見不得我高興！只要我高興，這點傷算什么？”他老氣橫秋地說著，還得意地抬起頭挺起胸膛。我再次鄙視地搖頭，不作他想，懶得跟他再交流。正常人之間的交流才是交流，正常人遇到瘋子，選擇閉嘴才是明智之舉。

他諂媚道。“我們去訂好的餐廳吃飯吧，你一定餓了吧？”

剛剛看他們打架，五臟六腑的神經反射都暫時屏蔽了，現在他一提起吃飯，我才察覺自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但實在沒精力應付這李家瘋子，只道：“不用了，我不餓，我要回家，你也早些回去吧，回家讓家里人幫你包扎一下，這幅鬼模樣，晚上不要出去見人了，免得嚇死人。”

“你不用擔心我。”他倒笑得開懷。估計那傷口已經習慣他老扯著。

“我才不擔心你，我是擔心我自己，陪著一個瘋子，萬一有精神病院的人過來了，我一并被送進去了，那我不是冤死了。”我白他一眼繼續道：“比竇娥還冤的那種！”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拍著胸脯保證：“易冉，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你進精神病院的！”

我有些懊惱自己忘了前車之鑒，自己得出的真理才是真理，真理是無法改變的。最后我們還是去了餐廳，前臺小姐因為他臉上明顯的變形五官，一定讓李靖出示身份證。李靖拉著我跟在侍者后面，侍者好意地問我：“小姐，需要幫助嗎？”我尷尬地笑著搖頭。

接著在眾人狐疑的目光中，我們被領到了一張圓臺中，他殷勤地替我拉凳子，替我倒茶，吩咐侍者上他點好的菜后，才注意到我在看他。

我托住一邊臉看著他，想要看出一點，哪怕真的只是一點點的端倪，他與從前的差別怎么就那么大呢？他小心翼翼地問我：“怎么？我臉上很嚇人？”

我搖搖頭，有點心疼，也有點感動：“你再在這里耽擱下去，就真的很嚇人了，你真的應該先去料理一下。”

他咧嘴一笑：“沒關系，餓到你就不好了，你不能餓。”

看來，臉上的神經末梢真的習慣了他的不安份。笑容雖然猙獰，卻沒有疼痛。

我緩緩道，聲音有些飄遠：“李靖，早上的時候，你為什么要親我，還說那么些曖昧不清的話；為什么要和L打架，說一些山盟海誓的話？是為了救我嗎？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隨便夸下海口的。”我盯著他浮腫的眼，想著還有什么沒有問到的：“還有，現在，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呢？好到我……似乎有些依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