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一張游蕩的臉

沒有了大黑狗的擋道，僅僅一百米的距離，眾人幾個呼吸間便來到了“元素”歌舞廳的正門口。沒有多言，老四作為主家、率先摟著女友的腰枝，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眾人隨之魚貫而入，最后只剩下次哀和許陽在臺階下對視。

“那條狗、、、、、、”許陽先欲開口解釋。。

“不關(guān)你的事，對吧？”次哀打斷了許陽。

許陽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然后邁步向門口走去，剛踏上一階臺階，次哀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只黑貓呢？那只在林子里的黑貓。它的出現(xiàn)應(yīng)該不是巧合吧？”

許陽背對著次哀，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答道；“不要總以偏概全，以點遮面。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個靈魂體，那只貓也是個靈魂體，我并沒有權(quán)利去讓它替我做什么事情。林子里的事情我已經(jīng)向你解釋過了，這世界這么大，貓腿長在它身上，它會在哪里出現(xiàn)，我怎么會知道？”

說著話，許陽轉(zhuǎn)過身，欲看看次哀的態(tài)度，可是當(dāng)他的視線轉(zhuǎn)過一半，掃過對面的街角的時候，目光頓時一凝，眉頭緊皺。但也僅僅是片刻，許陽的目光未在多作停頓，而是直直地盯著次哀的臉上。

許陽微妙變化的表情，并未瞞過次哀的雙眼，但他依舊裝作什么未曾發(fā)現(xiàn)的樣子，沉著地對上了許陽射來的目光。心里卻打了個突；“這老家伙，剛剛看到了什么？”

當(dāng)然，也多虧了許陽平日里愛穿寬大稀松的休閑服，否則，次哀定會發(fā)現(xiàn)此刻許陽蜷在長袖袖口里的雙手，正在因為驚懼而瑟瑟發(fā)抖。

“嘎吱”歌舞廳的門再次被人推開。次哀目光一挑，看見張建仁漏了個腦袋出來：

“考！次哀，許陽，快進來，老四出事兒了！”聲音焦急萬分，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成分。

“嗯？”許陽和次哀聞言，同時一驚，但兩者反映卻截然不同，前者更多的是莫名驚懼，而后者則是疑惑與擔(dān)心。

“老四這孫子怎么了？這才多長點時間，他能出了什么事？”次哀邁步繞過許陽，攥著張建仁，邊向舞廳里面跑邊出聲詢問。

“唉，這也不能怪老四，你們在外面說話的這點時間，我們這不正往舞池那邊走嘛，可是突然迎面來了一個喝多的傻比，走路東倒西歪，老四躲閃不急，就那么撞了他一下，老四本來挺客氣地跟他道歉，誰知這貨倆眼一瞪，非但沒有領(lǐng)情，還一把抓住小麗，嘴里還滿嘴噴糞，說什么道歉管個屁用，想道歉，就讓這妞兒陪大爺一晚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四，別看平日里女生女氣的，可小麗簡直就是他丫的心肝兒啊，那個傻比這句話沒有說完，老四抬腿一腳就把他蹬出去多遠(yuǎn)。哪知道他還有同伙兒，老四這一腳踹出去，立馬有七八個人過來就給老三、老四還有小麗給圍起來了，我怕他們吃虧，這才過來先找你們。”

次哀聽罷，眉頭皺的更緊。他步子不停，斜眼看了一眼身旁戴著黑帽子的張建仁，并未說話，心里卻更堅定了一個想法；眼前的張建仁，已經(jīng)不是以前自己所認(rèn)識的516的老大了。

歌舞廳門外。

許陽看次哀拉著張建仁跑了進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望了一眼對面的街巷，這才轉(zhuǎn)身也向舞廳門口跑去。他不知道老四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卻隱隱感到了更加的不安。但是假若在他推開舞廳大門的剎那，再次回頭的話，對面街巷的場景，一定會令他也驚叫出聲。

就見許陽身形消失在門口以后，街巷漆黑的深處，漸漸映出一張慘白的臉。是的，緊緊是一張臉游蕩在空中，這張臉看起來是那么地單薄，仿佛一張浸過水的紙又被風(fēng)吹干了一般，在夜風(fēng)里竟蕩起層層干枯的褶皺。

再看這張臉的嘴唇動了動，如果，這也還算是嘴唇的話，因為在它干癟的鼻子下，只有一道漆黑的細(xì)縫，還有密密麻麻如同被縫衣針扎了許多洞在滲著血紅色的血滴。發(fā)出了渾厚而刺骨的聲音；“那個人就是你說的次憂么？哼哼，也不過如此，今天早上我與他兒子的預(yù)魂之眼對視來看，他兒子都比他強多了。”

回答他的是一聲嘶啞的公鴨嗓子；“呵呵，大人說的是，和大人比起來，他簡直如若螻蟻一般弱小。”

“哼，收起你的奉承。對了，我給你分配的厲鬼，你可按我的吩咐，讓他們潛進那個歌舞廳了么？”

“是，大人，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而且，現(xiàn)在，被他們吞噬的行尸走肉們，呵呵，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次哀他們碰上了。”

“哈哈。。好，好，好！”就見這張臉連說了三聲好，血珠密布的嘴唇上竟然掀起一層令人作嘔的紋路，顯示著它此刻內(nèi)心的興奮；“若是我一起吞噬了擁用血靈仁和葬魂鈴的靈魂，會強大到什么地步呢？”

“人鬼兩界，大人一定連魂使都不必懼怕了。”公鴨嗓不失時機的阿諛道。

“哈哈哈哈、、、、”一陣陰寒的笑聲響起，再看那張臉上，射出兩點嗜血的紅光，如果次哀看到這片紅芒，定會確信了許陽告訴自己的話；“在人界，有種極為恐怖的靈體，它們既不屬于人，也不屬于獸，既不屬于魂，也不屬于實體，但區(qū)分它們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它們有一雙嗜血暴戾的眼，赤色血睛，我門把它的眼睛叫做；血瞳。”

卻看這張慘白的臉，在兩道嗜血的眸光閃現(xiàn)后，竟這般憑空消失在了夜幕里。于此同時，元素歌舞廳的一面墻上，一個平日里并不惹人注目的相框，相框里有個衣著暴漏的金發(fā)女郎，臉上掛著和往常一樣撩人心魄的招牌式的微笑，只是此刻，這幅畫像宛若有了生命一般，兩眼放出猶如實質(zhì)一般嗜血的目光，緊緊盯著不遠(yuǎn)處一群正在摩肩擦掌，互相辱罵的人們。

再看原本漆黑的街巷，一雙綠幽幽的眼珠亮起，眼珠的主人發(fā)出嘶啞的聲音；“哼哼，次憂，我看你還能猖狂到什么時候，你的攝魄杯，我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