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

趙伯那么愛干凈的一個人，趙尹軒那么講究的一個人，趙夫人那么挑剔的一個人……

原來世間的事都是如此，相互聯系著，因果輪回。現在想來，怪不得爹對趙馨涵那么好，無微不至的關心甚至能勝過自己。

雖然驚愕，但是人已去，也就沒什么好責怪的了，如此一來，他們又是一家人。可是，在天上遇見娘……娘會是什么反應？

秦楚潔低著頭，淚水簌簌而落。

這人世，紛繁復雜。為什么沒有這么難過，潛意識里，似乎想到了如此一環，憤怒之后的驚訝反而沒有了力量。

秦楚潔忽然就不恨了。

這世間的一報還一報，不過是相互抵消了。只是……爹，你會恨嗎？

看向身邊的人，好像從來沒有理解過他的一舉一動：“王爺，怎么現在才告訴楚潔？”

“上車，帶你去藥王家！”

“你不是說藥王叔叔沒在嗎？”

“若本王說他剛回來，你會信嗎？”

“不會！”

周允施輕挑眉，無言。

馬車行駛在淵州路上，像極了那天初遇的情景。秦楚潔忽然想知道，那天他是如何把自己解救。

卻又一句話都不想說，氣氛是不尷尬的沉默，簡潔的馬車沒有太多寬厚的錦墊，在略略崎嶇的淵州路上不免顛簸。

秦楚潔心里暗忖，也不知這人是清廉還是摳門？

旁邊的周允施立馬就打了兩個噴嚏，斜睇了一眼秦楚潔，后者立馬打了個寒顫，心底泛出一片惡寒，心虛的撇向窗外。

下了馬車，秦楚潔急急忙忙的跑向那間木屋，卻在門前駐足。

幾乎是同時，木門打開，面前是一個灰色長袍精神矍鑠的老人，見到秦楚潔立馬露出慈祥的表情，久違的醇厚聲音緩緩撞擊耳膜：“潔兒？！”

“藥王叔叔！”秦楚潔又落下了在今天很是廉價的眼淚，嘩嘩的淚再也止不住，一遍一遍的聲音越來越哽咽，“藥王叔叔，藥王叔叔……藥王叔叔……”

“潔兒乖。”

崔以浩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的捏著，想起多年前，也是有如此的一個嬌人兒看見久違的他，立刻撲了上去，聲音哽咽：“師兄，師兄……”

“潔兒，風大，進屋說。”

“藥王前輩。”周允施走上前，微微點頭行禮。

“旭王。”

原來藥王一直都知道京城的事，在歸來的途中被瓊州的瘟疫所困，治病救人耽誤了一段時間，后被周允施派人找到，與周允施一同把秦家的家業打理妥當才回來。

這樣算來……周允施好像沒有騙她。藥王的確回來了，而他一直什么都知道。

歸去的途中，秦楚潔對周允施說了一句話，卻不曾想，那句話，讓他沉默了好久。

“如果沒有殷兆寧，青玉姐有你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