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壽殿大得超乎了秦楚潔的想象，單檐四角攢尖頂，銅鍍金寶頂，黃琉璃瓦，雙昂五彩斗拱，梁枋飾龍鳳和璽彩畫。金色的臺階上是皇上的寶座，旁邊是太后的座位。

秦楚潔被安排在蘇青玉的右側，倒是給了她們相處交談的機會。

不時些許妃嬪、皇子、大臣舉杯說些恭賀“我朝千秋萬代”，恭賀“皇上太后萬安”的話語。

期間樂舞百技、戲曲雜技一一呈現在人們的眼前，歌舞升平，美麗的眼花繚亂；鏗鏘悅耳，賞識的目不暇接。

她感受到不遠處有道熾熱的光線射向自己這方，那感覺維持了好久，她才猶豫著循著光線看去。

果然是看自己這方呢，饒是有些距離，她依舊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溫柔，而不是面對她時的冷冰冰。

身旁的蘇青玉溫柔回望，羞了雙頰。

心還是會痛，痛的不可抑止，一陣胸悶，恰是平兒的一句換妝提醒了她。

換下沉重繁瑣的玄紅大袍，換上清新雅致的嫩綠色長裙，與周允社送來的紫丁香耳墜遙相呼應，宛如不食人間的仙子般宜人。

步入合壽殿，一陣驚呼聲。

秦楚潔看向舞臺中間，只見那百人舞姬中瞬間飛出一個如神仙般的人兒，紅色的舞衣隨著她的旋轉翩然飄動著，像是一只火紅的蝴蝶，在空中自由美麗的盤旋。

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卻能感受到那仙子一般的人兒神采飄逸，傲視著塵世之間的一切世俗。

秦楚潔坐回位子上，看見蘇青玉極其不安的絞著自己的手指，死死盯著那抹紅。

“青玉姐，那人是誰啊？”秦楚潔握住蘇青玉的手，試圖平復她的不安。

蘇青玉的眼底是抹看不透的殷紅，湊近她耳語：“楚潔，你記得殷兆寧嗎？”

“是她？”

難怪！

也只有這種瑰姿艷逸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那般金相玉質的男子吧。

秦楚潔強烈的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要去追隨周允施的舉動。偏偏意志還未練得那么堅定，轉頭，凝視，那人果然一瞬不瞬的看著正被人們喝彩的人兒。

他的深情，對蘇青玉的深情難道都是假的？

秦楚潔反手握住蘇青玉的手，卻不知該說些什么：“青玉姐。”

“沒事。”蘇青玉寡淡一笑，低眉，羽睫掩住眸底的情緒，似是自言自語，“反正，爺也從未在意過我。”

“你說什么？”秦楚潔自是沒有聽清的。

蘇青玉只是搖搖頭，而秦楚潔看著她的頭晃來晃去，竟是感覺到了剎那的暈眩。

“公主……”平兒察覺出什么，擔憂的開口。

“好似是累了。”

“上午那么繁瑣的儀式，穿著那么繁重的宮服，又坐了一天，自是累了。要不……先回去吧。”蘇青玉拍著秦楚潔的背，聲音溫婉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