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請宴

晨霧按照陸聽濤的安排，把所有和他們交好的土匪以及山賊的頭目們，都約到了領主府內，理由是感謝大家對他們的照應，為了繼續增進感情，請大家吃個便飯。很平常，很無奇，很令人尋味的一個理由。卻成功的約來了半數以上的人。能有如此的效果，與平時晨霧施舍的那些個小恩小惠是分不開的。

晨霧按照陸聽濤的吩咐，每次與這些人聯絡感情時，總是會備下一份不大不小的厚禮。以此來籠絡人心。

此番宴請，也算是老友相聚吧。雖然每個人都暗懷鬼胎，但表面上卻都笑意盎然。也算得上是一種奇景了。

不只是誰發明的這種方式，辦事，談事都要在酒桌上進行。此時，也不例外。酒宴排開，晨霧作為主人，當中而坐，領杯致意，與這些言不由衷的家伙們，開懷暢飲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話也到了該講的時候了。

晨霧按照陸聽濤事先吩咐好的，起身說道：“諸位，小弟今日請大家吃飯喝酒不假，但尚有一事，要請諸位幫忙。”說道這里，晨霧放下了酒杯，慢慢的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他驚奇的發現，這些人，正如陸聽濤之前所言，竟沒有人感到意外。想想也是，向他們這種過著刀頭舔血生活的人，若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恐怕他也活不到今天。

所有的人都一臉鎮定的等著晨霧的下言。

晨霧淡淡一笑繼續說道：“想必諸位也都有調查過小弟的來歷，不錯，我就是霧之魔主的兒子。我霧之家族，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人了。可是，即便如此，他星宇七世依舊不肯放過我，欲殺我而后快。他假仁假義的把我貶到此處，卻又安排了一個什么監察使在此，掌控著所有的勢力，無時無刻的對我進行打壓，欲將我置于死地。今日，我請大家來，就是為了此事。我等兄弟，在此地都是被人壓po的對象，憑什么他們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們就要看著他們的臉色行事，就因為他們人多嗎？難道我們的人就少了嗎？只要我們團結起來，我們的力量足以壓倒他們，甚至是取代他們，不知道諸位有沒有這個膽量，與我一起，做件大事。將此地的格局變上一變。從今以后，在此地，我們就是爺，我們就是君主。爾等敢否？”他這一席話，完全是按照陸聽濤意思而說，連語氣，也是陸聽濤手把手教出來的。那份氣勢，還真讓人，有些熱血沸騰。

可是在做之人畢竟不是那些熱血少年了，一個個都有著太多太多的往事。他們是何等的老謀深算？又怎會憑著這一兩句豪言狀語，便匆下決定？不僅如此，為了不引人注意，這些個家伙，還顧左右而言他，完全沒有一點對此事感興趣的意思。

看著眾人的表情以及言語。晨霧的臉色也隨之冷了下來，一聲冷笑出口，說道：“諸位，你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我既然對你們說了這番話，難道還容你們考慮嗎？諸位，實不相瞞，此事，你們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這酒菜還可口吧？我想一定還不錯吧？畢竟是用斷腸草做的輔料，味道又怎會錯的了呢？你們說是不是呀？”

晨霧一句話說完，所有的人臉色都是一暗。其中一位山賊頭目冷聲說道：“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了，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也由此城府，假以時日，想必也不會是個等閑之輩。可惜，你還缺點兒耐心，若是你在保持著你原來的形象，與我們交好一段時間，我想也就沒人會在防著你了，可惜，你做的還不夠。你以為，我等會乖乖的喝你的酒，吃你的菜，一點防備皆無？若是如此，我等恐怕也早死多時了。”說完這番話后，這個山賊頭目，故意把那濕透了的大袖以及里面裝著的各種美味，在晨霧面晃了一晃，很明顯，他是滴酒未進，菜也是一口未吃。與此同時，其他的各頭目，也都把那藏起來的美味佳肴，又都扔回了酒桌之上，而后，便是手握利刃，陰笑著看著晨霧。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晨霧并沒有表現出一絲慌張，反而是淡淡一笑。說道：“果然都不是些省油的燈，如此甚好，如此，我們的勝算才會更大。諸位請重新落座吧，實不相瞞，即便是你們不吃不喝，可是，既然你來了我這間屋子，呼吸了這里的空氣，你就已經中毒了，還是那句話，我是不會做沒把握的事的。若是不信，諸位可以等上一會兒，我想毒性也快發作了。呵呵……”

“什么……？”此時，眾頭目才真的有些驚懼。若真如晨霧所言，那么他們可就真的忽略了。好陰狠的少年，好有城府的少年。酒菜中的毒，恐怕只是為了讓眾人放松警惕而已，只是為這空氣中的毒做個鋪墊。好個計中計，我等還真是小瞧了他。

時間不大，已經有人毒性發作了，看來晨霧所言不需呀。

“你究竟想怎樣？既然著了你的道，我等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說說你的目的吧。我等從命也就是了。”眾頭目看似是屈服了，實際上他們是真的佩服了。他們又何嘗不想改變現狀，只是他們不會盲目的去做而已。晨霧的提議，他們也都想過，也都覺得可行，但唯一的一點致命缺陷，就是缺一個可以讓大家心服的領頭之人，蛇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做這么大的事，又怎缺的了帶頭之人。如今，晨霧既然把大家都給算計了，也就是說，他晨霧確實是技高一籌，有資格做眾人的頭領。另外，現在大家的生死，都掌控在晨霧手中，不停令也不行了。

“呵呵……。夠痛快。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小弟為成大事，今日多有得罪。日后必當謝罪。但是，在大業未成之前，小弟還要多多得罪，還請諸位見諒，這毒，只怕一時半刻還不能給大家解了。另外，要說的，剛才都已經說了，此地該換換主人了，這主人便是在座的你我弟兄。還有一點就是，兵貴神速，既然大家都同意聽我指揮，那么我也就不客氣了，我現在就要求諸位，馬上派人回去，把人馬帶過來，我們一鼓作氣，直接斷掉他巡察使的老巢，而后，就是那些個大股的各方勢力。爾等意下如何？”

“領主大人，是不是太草率了，難道我們不先計劃計劃嗎？”

“哈哈……。你們派人回去調人的這段時間，恐怕也不會太短，作個行動計劃，夠了。”晨霧說的很肯定。有種不容置疑的氣勢。雖然他的話有些荒誕，但是卻并沒有讓人輕視與他，反而跟讓人信服了許多。晨霧，敢說出這番話，并不是他莽撞，根據他的所作所為判定，這只能說他，早已計劃多時，有著足夠的預判以及演練。當然，這只是大家的推測而已。如果讓大家知道，這只是因為陸聽濤心中著急，無奈之下的草率之行，不知道這些久經風浪的眾人，又會是怎樣一番感慨呢？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晨霧，按照陸聽濤的交代，完全是以命令的口吻，向眾人交代著行動的步驟。先進攻哪里，由誰來進攻哪里，一步一步說的倒也詳細。這更加深了大家的信服。

人馬陸續趕到了，此時已是五更了。夜色尚濃，又有風聲相助，似乎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著。

看著眼前的大軍，雖然都是些小股勢力，但是集結起來以后，也有上萬之眾。晨霧第一次有了種發自內心的澎湃之情。

“出發。”簡單的兩個字，由于心情的原因，被晨霧喊得鏗鏘有力。各頭目，也是心中一陣動蕩，這一刻，他們又何嘗沒有向往過，如今，夢想就要變成現實，他們又如何能不激動？

眾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陣營，帶著自己的生死兄弟們，向著那處，在此地，擁有著無上權力的場所進發了。

“殺！”不知是誰的一聲怒喊，在這晨輝即將來臨之際，劃破了蒼穹，要用血來呼喚天邊的那一絲曙光。

官家的大軍尚在夢中，刀劍便以斬去了他們的頭顱。誘人的春夢，剎那間便被殺神所賜的噩夢替代。

紅日漸漸升起，勤快的鳥兒們似乎忘記了吟唱，在這晨輝之下，有的只是殺伐呼喝之聲，以及刀劍相碰之音。

遠處的高地上，陸聽濤帶著五鬼，以及那些沒有赴宴的眾頭領，靜靜的看著這場可以改變許多人命運的決戰。

“看看吧！現在你們可還恨我？可還對我所說的一切充滿質疑嗎？”陸聽濤頭也不回的說道。

“信了，我等佩服。我等這就前去支援。”

陸聽濤被朝陽映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但他卻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等吧。會有你們出手的機會的，我不相信，他們會沒有一點的還手之力，現在的狀況，有些反常。雖然我們做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可他們畢竟是訓練有素的正規部隊，不可能只有這么點兒戰力，他們恐怕是在給我們下圈套。也好，我就陪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