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她說了，可能是早點睡吧，或者是‘我好像喜歡上葉慕忱了’這樣的鬼話。但最終是睡著了，沒有聲音了。

她因為一下午沒有音信，被炒了魷魚。A市就是這樣，一個外地戶口想要長期獲得不被解聘的保證真的好難。她不比有戶口的人優秀很多很多，那她一定是被隨時用來開涮撒野的那一個小螺絲。

她不會因為這些傷心，現在的付逸樂只是一門心思想問問葉慕忱。

“我只問一遍，從以前到現在，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如果有，那我可以繼續追你，對你好。如果一點也沒有，我就再也不煩你”

從高一就追隨的人，就站在面前，付逸樂一顆心全憑葉慕忱現在的一句話決定是升上巔峰還是跌進谷底。

“沒有”葉慕忱的臉龐正對著路燈，所以逸樂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說話時的神情，摻假都不帶。

“哦，那你走吧”逸樂轉身走向宋小年，眼淚嘩嘩地淌了一臉。

她多后悔為什么要挑這樣的時間點去和葉慕忱說這樣的決定，如果她的態度能不這么強勢，沒有這么落魄和低沉，也許他也不會這么快的就作出決定。

女人總這樣，騙自己騙過了所有人。

宋小年想不聽這么一段對話，還是免不了在寂靜的距離里感受到周圍驟冷的氛圍。借著路燈，她看見逸樂遞給她的紙盒子，電視劇中常見的收納盒，卷鋪蓋走人必備。

這份時尚雜志社雜物一職是付逸樂做過最長一段時間的工作，前面各種小工就不提了，單這工作耗費她心力就已經是之最了。

可惜還是生命力不強。

“小年，他是不是走了？”逸樂不敢回過身收回她的話，現在腦子里一片空白，都說一瞬間放下的時候是爽快的，但她還是便秘的感覺。這樣的話不止一次地對自己說過，有什么用呢，喜歡他而沒有任何回應，好像成了習慣。

“走了”宋小年分出手幫她擦掉眼淚“你把雜志社給踹了？”

“踹了”付逸樂嘟噥著嘴巴“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歷，什么事情都是一團糟，或者我一定是喝水的時候忘記看是不是農夫山泉的了，我竟然還能對葉慕忱質問”

“是對的”宋小年抱著紙箱拉著她回家。

恩？付逸樂哭得耳朵發鳴，沖進黑暗里也是紅綠點的四處亂轉，熒光的光點好像是有很多人在黑暗中揮舞著。這種感覺就像有人扒著你的眼非讓你看無聲演唱會一樣，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喊一句你現在最想說的，合理發泄一下”宋小年抱著箱子停在樓梯的邊邊，沒有樓梯總是不高級的筒子樓，聲控的頂燈如果不是逸樂這樣的大嗓門，宋小年平時是蹦跶不開的。

會不會太瘦了？所以才會蹦不開？

小年自認有些冷。

“艸尼瑪！你讓老子滾，老子還就不稀罕留下！有本事說讓葉慕忱喜歡我，他就喜歡啊！！說再見就頭也不回，怎么這么聽話啊！”整個樓道的燈全亮，這下宋小年被逗樂了。

誰讓她現在抱著紙箱，喝了點小酒就高了，心情好到能讓付逸樂這個女人今天喊個夠。

喊完以后委屈也就消了一大半，本就沒什么大不了。

付逸樂跟著宋小年蹦蹦跶噠地像是回到了大學那會，她們住在六樓，每一次回寢室都要在樓梯上說說笑笑上半個多小時，沒有貼圖，沒有觀眾的樓梯間只是總一盞明黃的頂燈照在吹彈可破的肌膚上。

“逸樂，告訴我你接下來的計劃吧”

“這跟問我現在是上廁所還是洗澡是一樣的，只有進了洗澡間才能知道”逸樂坐在木地板上“其實我想了五年，發現喜歡一個人會成為一個習慣，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了，還是很懷念那段每天掛在心尖尖上的人，那時候沒有暫停，不會喊累”

宋小年腦袋一沾沙發，喝完酒以后的神經還是認輸，想睡覺，現在她很想說些什么，但還是什么都堵在喉嚨口消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