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我醒來，身旁的人已不見了，若不是淡淡的龍烻香，我幾乎以為這只是我憑空杜撰出來的一個夢，那個夢太過美好，太不真實。

“娘娘起了啊！。”阮素進來，曖昧一笑，“本想看看娘娘起了沒，昭陽公主求見呢。”她頓了一頓，“皇上朝時說，別擾娘娘休息，”

這不是夢呀，我心里被洶涌而來的喜悅和甜蜜淹沒，那笑也浮上了嘴角，快要壓抑不住的幅度，側了頭笑一笑，聲音也是我從未聽過的嬌軟：“還不快把公主請進來，大冷天，凍壞了可好！”

“姐姐可是知道還心疼我呀？”昭陽已出現抖開沾了雪的大氅，阮素抿著嘴微微笑著：“公主萬福。”昭陽略略一抬頭示意她起來，阮素這才起身，接過昭陽手中的大氅，退出去，細細替我們掩好門，昭陽走過來坐在我床邊，又替我墊一個鵝羽枕，讓我坐著舒服些。

“剛醒來，我都沒梳洗呢。。。”我笑著看著昭陽。她拉過我手，嬌笑道：“說什么呢？如今身子可好些了？你若再不醒來，我要成千古罪人了！”我偏過頭，干笑兩聲，作腔作調道：“哀家福大命大，福澤深厚，想折騰你們幾年，再說離哀家百年亦早，是吧，嫂子？”昭陽臉騰的一紅，對著我腦門用力一點道：“好心來看你，偏生是個嘴上不饒人的，不過想你也沒事了。”她眼珠子咕嚕一轉，狡黠一笑又道：“看你與皇帝哥哥也好了吧。”這次輪到我臉紅，聲如蚊吶道：“你怎么知道的？”她“噗哧”一笑，臉上繃不住笑：“怎么？只許你們偷偷的不是？”我此刻低了頭，青蔥長的指早摳著暗紅蘇繡織金錦被，昭陽似乎見我臉色不對，收了聲，正巧阮素端了湯藥進來，我伸手拿過一口飲盡。藥味回蕩在喉頭，舌根都發苦，嘴里澀澀的。我微微向她一笑，詢問道：“婚期呢？定好了嗎？”昭陽看著我，眼里既有將為人妻的羞澀、喜悅，又忍不住和人分享。

我一提起，她話匣子就打開了：“婚期還沒定呢。納吉也過了，說是很合適。。。。”她言及此，臉更紅了，低下頭，弄著衣襟。“納征也好了，如今在裝修府邸了，”昭陽早有府邸，這是在先皇之前便有的事，駙馬即是上門女婿，自然要搬去公主府的。

“不過欽天監還在算日期，所以還沒有定下。”我點了點頭，如今看來除了清期，便萬事具備。

昭陽抬手去扶了扶頭上的一支白玉蓮花簪，衣袍落下去，露出一截細白如玉的手腕，手腕上是一個翡翠鐲子，溫潤剔透的翡翠鐲子水頭極好，通過翠綠盈盈似一汪碧水，十分通透，算不上是極品，但卻看得出必是年史悠久經過許多人的傳代才有了如今的光澤。那正是我們司空家傳給長子嫡媳的，而這個翡翠手鐲，最后一次看見它，是在我娘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