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飯，我和妹妹收拾桌子，曉晨和曉青也幫著把吃剩的菜放進保鮮柜。婆婆坐在桌邊用跟牙簽挑著牙縫里的肉末，這是她每頓飯后必為之的。挑出的肉末就用手捏著放在一張餐巾紙上，殘渣就用舌頭頂出來吐在大理石地面上。



妹妹把兩個火鍋并在一起，火鍋正巧靠近婆婆。婆婆年紀又大，佝僂著腰身，油湯里有成塊的羊骨頭，倒下去時濺起幾滴油湯在婆婆臉上。立馬，婆婆拉風似地的破嗓門在大廳里驟響起來。



“不得了呢！把滾燙的油湯潑了我一臉！沒人看見時就欺負我！”



正巧曉晨和曉青也都在，曉晨當時就說：“奶，這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吃好了還靠著桌子。這油湯都結白的油了，哪里會燙？”



婆婆不依不饒：“他小姨就是故意的，看我不順眼，故意把油湯潑在我的臉上！”說著，帶著幾點罪證上樓了。



沒一會，吳原就下來了，急吼吼的大步跨到我妹妹面前，揚起手就打了我妹一巴掌，嘴里還恨恨的說：“連你都想踩我媽媽，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

婆婆得意的站在走廊的臺階上叫著：“沒人看見就想欺負我！”



我和妹妹都呆了幾秒，妹妹先反應過來，捂著被打的臉沖出去了，楊慧跟著追了出去。我隨后也反應過來，我不是追出去，而是拿起手中的盤子就朝吳原扔了過去。



我反應過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妹妹這樣平白的受辱，你吳原可以打我，但不能打我妹。我妹小學都沒念完的，嫁給你指望能照顧她的，你連我都沒照顧好。反過來我妹任勞任怨的幫我，除了自己的妹，誰能這樣把心把肺的待我？



你吳原是瞎了眼了！竟敢打我妹？



一時，我把桌上沒收拾完的盤子以飛彈的速度砸向吳原，我要把他周身砸出千百個洞來才解恨，一邊還用世上最惡毒的語言罵：“操你媽的吳原，你是什么東西？你哪有資格打我妹？我妹什么時候欺負你媽了，過年后你問問在飯店上班的。我被你打就算了，竟敢打我妹！我操你媽！我操你媽！我操你媽！、、、、、”



我一連聲的罵著操他媽，根本就不管自己的性別，仿佛只有這樣罵我心里才解恨。我從沒有這樣激烈的行為，罵出去時以為也會挨打的。我不管了，就是挨打我也是一定要罵的。



吳原躲閃著我飛出去的盤子，并沒有上來打我。



桌上的盤子扔完了，我又把保鮮柜里剛放進去沒吃完的菜連湯帶盆都統統的扔進垃圾桶。邊扔邊罵：“我操你媽，我和我妹天天煮給你們吃，你們吃了嘴巴一抹還找茬。以后我再也不會煮給你們吃，我讓你們吃！我讓你們吃！、、、、、”



把保鮮柜的菜全部倒了后，我指著吳原：“把你的一家子全部帶走！不要在我這里！我伺候不了”沖吳原叫完我又沖著站在臺階上的老巫婆叫：

“你聽好了！這是我的地方！不是你兒子的！你兒子只是租我的房子！你的房子我也要收回，我不給你住！你在白吃白住我的！”



這個時候，我真覺得婆婆就是個老巫婆，還是個最可惡的老巫婆！



婆婆不甘心的和我對抗著：“都是我原兒的。不是我原兒，你哪能又開超市有開飯店？你有什么本事？坐在這里舒舒服服收錢。還把他小姨弄來，他小姨把錢都裝進自己口袋里了。我原兒每天熬半夜才睡，比你辛苦多了。”



“你放屁！”我厲聲喝著。



我想我現在的情形就跟披頭散發的厲鬼般，因為他家的人都聚在現場，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對我進行制裁。



連吳原都悶聲不響的站在柜臺前看著我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