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抱著楊慧，楊慧一個勁的哭著。那眼就跟小馬力的抽水機似地，淚水是源源不斷。

我拍著她的肩膀勸慰著：“楊慧啊，你這是要把體內(nèi)的水分都抽干??！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把做斌怎樣了，告訴我，我也好幫你啊?！?

楊慧抖索著用力回吸了幾口氣，把眼淚、鼻涕、和室內(nèi)的冷空氣都吸進去好些。

楊慧無力的說：“我把他扔水里去了。”

我笑起來：“扔就扔了唄，做斌應該會游泳的。”

楊慧眼里的抽水機加大了馬力，又是一陣淚水奔涌后才讓我聽了個仔細明白。

“我給他吃了藥的，在地攤上買的老鼠藥。我說：在分手前我們?nèi)ヒ按栋?。老鼠藥就放在我?guī)サ氖焓忱?，我和他一起吃的。他胃口大，比我吃的多，我醒過來了，他沒有醒過來。在他身邊守到天黑，我就把他推倒水里去了。死過一次后醒過來，我忍受著胃部的灼痛，再也不想死了。我身上也沒有多少錢，就來你這了”

這段過程楊慧說得很快，說完了，淚也戛然而止，好像隨著回憶淚也流盡似地。我呆愣愣的看著她，說不出任何話來。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是帶著命案來投奔我的，我窩藏她三年。

我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安慰的話沒有，責備也不忍心，為愛走偏鋒的女人，以前聽說過，今天，就活靈活現(xiàn)的坐在我面前。沒想到性質(zhì)是這么惡劣，還以為只是氣急了捅了他一刀，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氣，能捅傷人但要不了命的。

飯店受了隔壁鄰居失火地牽累已經(jīng)在整頓中，再要查出我窩藏殺人犯，還稱姐道妹的藏了三年，我也要進號子了。我在緊張中惶惶然下了樓，兩腿飄忽忽的似踩在隨時會塌陷的物體上，短短的樓梯在我無法鎮(zhèn)定的心神中活動起來，我?guī)状伟盐詹蛔〔铧c栽了下去。

來到樓下，阿平趴在桌子上，妹妹問：“姐，出了什么事？阿平也不對勁啊。”

我搖頭，我不敢說。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當初追問楊慧，楊慧無論如何都不肯說會不會也是怕連累我呢？還是怕我攆她走？

走到阿平旁邊坐下，阿平聽到動靜看了我一眼又趴下了，小伙子兩眼紅腫。就這樣坐了半個下午，在忐忑中等待公安來抓人。

等到天黑，也沒見公安來，我想公安都是喜歡晚上行動的。晚上隨便弄些，也沒有心思吃，讓阿平給楊慧送些飯上去，阿平搖頭。我送了些上去，楊慧還是那個姿勢坐著。

我說：“楊慧，吃點吧。吃完了再想對策?！?

以為楊慧吃不下去的，她接過碗很快就吃完了。

我強笑著說：“胃口還不錯呢。”

楊慧說：“我餓了，幾天沒好好的吃了。大姐，謝謝你?！?

我“哦”著，又不知該說什么了，站了小會就又下樓了。下樓時沒看見阿平，就問妹妹阿平去哪了。

妹妹說：“看見他出去了?！?

我心里有些不痛快起來，這個時候他應該陪著楊慧呢，他不是愛她嗎？怎么這么現(xiàn)實呢？

我沒有主張的在樓下轉了幾圈，覺得這個時候還是該去陪陪楊慧的，她應該比我更害怕的。相處了幾年，也是有點感情的，我是不是應該勸她逃走呢？她對社會是沒有危害的。

我又站在楊慧的面前了，我說：“你怎么不逃走呢？”

楊慧看著我搖頭，不答話也不解釋。

過了會她問我：“阿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