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望了留香一眼，神色如常，甚至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只是淡淡的開口：“哪里錯了？”

語氣甚是溫和，一絲的怒意都沒有。

留香抬頭望了她一眼，只一眼，就立馬又低了下去：“奴婢不該著傷了盧師傅的手，害的小姐千金之軀竟然進廚房去做活，還得受孫姨娘的白眼…”

聲音越發的低了下去，到了最后，幾不可聞。

思涵反而笑了，一雙眸子瞇成一道縫隙，如同彎彎的月牙兒。

留香又望了思涵一眼，笑靨如花，一絲怒氣都沒有。可是留香卻越發的害怕了起來，這個時候，三小姐不是應該生氣的嗎，可是為何她笑的那樣開懷。

“小…小姐…”

留香又喚了思涵一聲，越發的不知所措起來。

“小姐要是生氣就罵奴婢一頓，或者實在解不了氣那就打一頓也成，您可千萬別憋在心里頭。”

留香是真的害怕，不但害怕三小姐會生氣，更怕的是方姨娘要是知道她給小姐惹禍了，會不會打斷她的腿。

思涵好容易才止住了笑，轉身望著留香，反問了一句：“為何要打罵你？”

“因為…奴婢犯錯了。”

“所以呢？”思涵仍是淺笑，偏頭望著留香，長長的羽睫斂去了眼底的神色。

“所以小姐還是罵奴婢吧，消消氣。”

犯了錯就該受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思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丫頭，感情是在找虐呢，哪里有人主動想要受罰的。

不過她也大概能明白留香心里頭的恐慌，古代的丫頭，整日里都是活在這樣的恐懼當中，主子不高興了，就成了出氣筒。

“罰自然是要罰的。”思涵清了清嗓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淡淡的望著留香，聲音清冷的開口。

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留香聽了，立馬雙膝一軟，作勢就跪了下去。

“請小姐懲罰。”

思涵只覺跟前影子一閃，再看，留香已經跪在了她的腳邊。

思涵下意識的伸手去拉她。

“真是的，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趕緊起來！”

自古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子也是不例外的，怎么說跪就跪下來了，這豈不是要折煞她的壽命。

“小姐還是先懲罰奴婢吧，奴婢就跪著好了。”

留香死活不肯起，偏偏要思涵先罰了再說。

哎，古代人的思想呀，思涵嘆了口氣，“可若是你跪著，只怕我罰不了你了呢！”

只好這樣說，讓留香自個兒起來，否則保不準待會兒不會又跪下去。

留香聽了，果然瞪大了眼睛：“小姐要奴婢做什么？”

思涵攏了攏衣領，雙手環在胸前：“適才在廚房有些熱，就將披風給脫了，如今方才覺得有些涼，你快去，幫我把衣裳拿出來。”

當然了，她也可以回屋子，可留香這邊若是不先‘罰’了去，只怕待會兒又死命要她懲罰了。

留香瞪大了眼睛望著思涵，顯然是不相信這就是三小姐口中的懲罰，愣在那里似是沒有聽明白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