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霜很想哭，但眼睛疼得厲害，她哭不出來。

三天！整整三天她都是在無邊的黑暗中渡過的。下床要人扶，喝水要人倒，吃飯也要人喂。

她實在是討厭極了現在這種生活！

夏芝他們已經被轟出去了，只剩云落霜一人蜷縮在床上，孤零零抱著腿抽泣。

柯公公傳來消息說白婕妤尸體被偷了，柳兒的尸體也不見了。那樁懸案又擱置不前了。

“喲~這坤月殿那么大，怎么沒個人吶？”言絕色媚笑的聲音傳來，云落霜有些煩躁的吼：“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嘖嘖，脾氣那么大呢？誰惹我們小霜兒了？”仿佛沒聽見她讓他出去，言絕色一步一扭腰地走了進來。

“給我出去，聽見沒有！”云落霜抓起放在手邊不遠處的果盤就扔了過去，只可惜她什么都看不見，扔了也砸不中，霹靂啪啦的骨瓷碎了一地。

“就不出去，第一天你趕不走我，現在還不是一樣？”言絕色四處打量，見坤月殿的所有窗戶上都蒙了黑紙，光線暗淡，屋內又沒有人，心下好奇更重了幾分。

“我說，小霜兒，別那么大火嘛，人家出去那么久，你獨占了遲燁哥哥人家都沒找你生氣，你倒好，人家一回來就給人家臉色看。”言絕色哀怨了，怨婦似的調調讓云落霜忍不住又是一個果子砸過去。

“喂喂……你還扔？”言絕色拔高語調往左閃了一步，躲過了云落霜的攻擊。

看不見你，但是我可聽得見！

云落霜撅著嘴，朝著聲音的源頭又是一個蘋果扔出去。“我叫你出去，你瞎磨嘰個屁啊！”欺負她是瞎子么？

“切，人家可是好心好意來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過得倍兒滋潤。瞧瞧你，嗯？”言絕色睨了她一眼，朝著云落霜方向又走了幾步。

“出去啊！”“嘭！”

“哎喲……”言絕色猝不及防，被她扔的茶杯砸了個正著，捂著額頭輕呼了一聲。下一秒，杯子碎在了地上。

“喂，你沒事兒吧？”她剛才扔了個什么出去？

好像是砸到他了……

“噗通……”云落霜摸著床角想爬起來，但是腳裹在被子里，手一空整個人滾了下去。

“啊呀，不用這么給人家賠禮吧？”言絕色也顧不上額頭上痛了，趕緊過去扶起云落霜，讓她坐到床邊上去。

云落霜這才沒了脾氣，歉意的問：“是不是砸著你了？”

“廢話，爺那一聲疼叫給鬼聽的呀！”言絕色一聽這兒，也忍不住冒了點火。

“我不是故意的……”云落霜的手順著他胳膊往上摸，摸到了他額頭上的時候呀的一聲驚呼出來。

手上那么濕，粘稠的，腥甜的味道……

言絕色，流血了？

“你流血了？”

“爺說你是看不見么，是要等到爺血流成河了你才想起來么？”言絕色瞪了她一眼，卻發現她的眼空洞的沒有聚焦，聲音到后來越來越弱。

“我……瞎了”云落霜咬咬唇，把手拿下來，在枕頭邊上摸了好半天，才摸到皇后留給她的手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