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太醫院，云落霜找路找了約莫半柱香，最后作仰天長嘯狀地驚悚來了一個小太監，哆哆嗦嗦地給她帶了路。

“娘娘身為宮中女眷，又是高位貴妃，怎么能看死人呢？”這是太醫院的核心級別干部楊太醫給她的第一句話。

那……誰剛才叫她來看的？

云落霜在心里添了一個問號，翻了個白眼把楊太醫推到一邊去，自己進去了。

“白婕妤在哪里？”云落霜指著三張床，上面三張白布一蒙，還真看不出是哪個。

“霜兒你怎么來了？”皇后咳了幾聲，溫溫熱的手指拉過云落霜到一旁去，“怎么想著過來看這個。”

“剛才柯公公說讓我來的呀。”云落霜一陣莫名其妙，在見到云遲燁身邊一臉驚異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事的柯公公之后退了一步，“咦，你干嘛這表情，不是你說讓本宮過來看的么？”

“不是……奴才一直在這里伺候皇上，怎么可能去叫您呢？”柯公公衰殘的菊花臉皺成一團，十分冤枉的說：“皇上和皇后娘娘可以給奴才作證的。”

“得，那就當本宮閑著沒事過來看看好了。”云落霜抖了抖手，把目光放到那三張白床上，小聲地問皇后：“白婕妤上吊是為什么呀？”

這不問還好，一問皇后的淚珠簌簌的就掉了下來，“都怪本宮不好，沒想清楚就去問婕妤。”

“她不是親口承認的么？”云落霜一嘴漏，下午偷聽的事就這樣無意識地給交代了。

“是承認不錯，可本宮還沒來得及問明理由就把婕妤安排到了冷宮。婕妤，也因此上吊自殺了。”皇后倒沒去想云落霜下午偷聽的事，而是‘你說你的我哭我的’抽泣起來。

“那這么說也算是我害了她。”云落霜惋惜的嘆了一聲，“哪具是白婕妤的身子？”

“這，霜兒這可使不得，死人的身子不能看，這是忌諱呀。”皇后皺起眉，“現在太醫院留下楊太醫驗尸就夠了，我們在這里，婕妤妹妹也走不安心。”

“可是……”云落霜還想再說什么，最后打住了，“那好吧，不讓看就不讓看吧。”封建的破規矩！“就露個臉都不能么？”

“霜兒我們還是出去吧。”皇后擦了擦淚珠，目光瞥見云遲燁似乎有話要跟云落霜說，于是向云遲燁一拜，“臣妾先告退了。”

“霜兒……今晚”

“噗通……”“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彩月走在皇后后面，趕忙手疾眼快的接住了倒下來的皇后。“娘娘你別嚇奴婢呀！”聞聲，楊太醫趕忙過去給皇后把了把脈。

“看來皇后娘娘是因十多年來身子不好，近日又連續操勞的原因再加上婕妤和貴人的死，而心疾發作了。彩月你侍候娘娘好好休息幾天就可以痊愈了。”楊太醫撫了撫須子，背著手吩咐讓彩月小心的扶著皇后回去，然后對云遲燁說：“老臣需要查查古書上有關于月貴人和柳兒姑娘中的毒，老臣告辭了。”

目送，楊太醫踱步離去的背影成了夕陽下山前的最后一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