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一時語塞，小紅倒是主動說到：“這位老板，我在這里也很長時間了，還沒遇到過像您這樣只聊天不行動的客人！”

“奧，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

“是嗎？我看您是嫌我們干這行的臟吧？”

“沒有，沒有，你怎么能這么說呢？其實我覺得你們也是因為生活所迫，如果沒有一些為難著窄的事，又有誰心甘情愿來這個地方呢？”

“這位老板，我覺得您是個好人！”小紅說著還有點哽咽，“我老家是南方某個偏遠山村的，我的母親在兩年前得了場大病，需要動個手術，但光手術費就得十幾萬，這對于我們家來說是根本負擔不起的，為了治母親的病，父親借了高利貸，我也輟學去外地打工。但是光靠父親和我打工掙的錢，連高利貸的利息都還不起，我的弟弟又要考大學了，我已經無法圓大學夢了，但我希望弟弟不要再過上我那樣的生活。在萬般無耐之下，我只好遠走北方，來到了這里，干起了這一行。在這兩年的時光里，我幾乎靠著一己之力，把家里的高利貸都還清了，雖然我干的工作為人所不齒，但每年過年我回家的時候，看著父母健康的身體，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看著他們眼中對我酬謝甚至感激的目光，我一點都不后悔，犧牲了我一個，換來了母親的健康，弟弟的前程，全家的溫情，值了！”

聽著小紅的話，我也十分感慨，雖然舊社會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封建主義、帝國主義、官僚資本主義已經推翻，但新的三座大山：住房、醫療、上學三座大山又重新壓到了人民頭上。沒有房子住可以租房，沒有學上可以輟學，但有了病不治只能死亡。三座大山中的一座就足以讓一個家庭不堪重負，而小紅家背負了兩座，如果小紅再不從事這一行的話，那個家庭也只能家破人亡了，如果我是小紅，我想我也會選擇這條不歸路的！

又和小紅聊了一些話題后，我一看表，大約已經過去了半小時了，估計楊經理那邊也完事了。我便和小紅說到：“行了，我朋友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我去結賬。”

“好的，老板再見！歡迎您下次再來，奧，我估計您下次也不會再來了！呵呵！”

我和小紅檢查了一下隨手所帶物品，一起開門出屋，小紅在前，我走在后面隨手關了門。關了門我一轉身，眼前的景像讓我魂飛魄散，在賓館走廊通道中，在明亮的頂燈的照射下，曉涵和三個中年女人迎面走來，我想躲都來不及，我和小紅從屋里走出的景情被曉涵盡收眼底！更可怕的是小紅染著黃發，低胸胸罩，魚網絲襪，再加上濃濃的妝，傻子都能看出來她是干什么的。

只見曉涵兩眼緊緊地盯著我們，一步步走近，眼中的表情我已經無法把握，直到和我擦肩而過，她都沒有任何舉動，只是走了過去。我心中大叫不好，看來曉涵是鑒于和她相跟著的那些同事克制著自己沒有發作，但她肯定是把我看得一清二楚，這回我可是啞巴吃黃連百口莫辯呀。我腦子一片空白地走到前臺，結了賬，本想給曉涵打電話，但考慮到她應該還和同事在一起，這種事越說越黑，我現在悔恨不已，回去和曉涵怎么解釋呢？沒法解釋了，先打車回家再說吧，我現在方寸已亂！

回到家中，我先給曉涵發了條短信：曉涵，今天你看到的情景只是假象，我是陪領導過來的，我在房里和那個女孩只是聊了一會天，別的什么也沒做，請你相信我！發完了短信我又感覺到自己的短信解釋是如此的蒼白無力！隨后我又給曉涵打了電話，電話里傳來：您拔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唉，看來此事比我預想的還要嚴重，曉涵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也許今晚她會一個人在哪里一直哭一直哭！我給曉涵的兩個要好的女同事打了電話，她們都說沒有看到曉涵。曉涵會去哪呢？難道是剛才看到了那一幕后直接留在同事開的賓館房間里了？想到這里我正要出門前往剛才出來的賓館，突然又想起我剛才已經被曉涵和她同事看到了，再去怎么也得換件衣服，否則見面很有可能被她們同事認出來。我換了件大衣，又戴了帽子，打車前往剛才的賓館。到了前臺我詢問前臺在大約一個小時前有沒有兩個女的來開房，其中一個女孩身穿黃色羽絨服，頭戴黃色帽子。服務員幫我查了登記記錄，登記記錄上顯示那個時間段登記了五個房間，其中有三個房間的身份證是女的。我分別給那三個房間打了電話，果然其中一個房間說她是曉涵的同事，不過曉涵大約在40分鐘以前就離開了賓館了！我沮喪地打車又回到了家，我的曉涵跑到哪里去了？折騰了一晚上我也感覺到精疲力竭，給曉涵發了條長長的短信后我躺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在床上醒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蜷了一下胳膊，這才發現懷里空無一物。先給曉涵拔了一下手機，仍然關機中，我一看表時間也不早了，洗漱后還得先上班，我不能像那些偶像劇中演的那樣：少男少女之間不知愁滋味，男孩都金錢無數，時間無限，每天和女孩子耳鬢廝磨。我現在身居要職，再加上楊成民今天還要和我去查市場，再忙我也得先到公司處理一下工作上的事務。到了公司開晨會、檢查市場、查看報表，很快要下班了，我和楊成民打了招呼，讓李志林和程樹中先陪同她，車也留下來給他們用，我一個人打車去了曉涵的單位。

到了曉涵的單位，我打聽了一下曉涵辦公的辦公室，曉涵單位屬于大辦公室集中式辦公，我走進了他們辦公室詢問了一下靠近門口座位的人，那人給我指了一下曉涵的座位，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曉涵正坐在電腦前面，眼睛似乎有些紅腫。我靜靜地走到曉涵旁邊，就站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她感覺到有人站在她身邊了，仰頭看了一下，看到是我后臉上竟然沒有任何表情。很快到了下班的時間，辦公室的人開始陸續下班，有人看到我站在曉涵辦公桌旁邊，不知道我是干什么，便問曉涵到：“下班了，曉涵，相跟上回家吧？”

“不了，你們先走吧，我一會走！”曉涵和同事打著招呼。

“那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我靜靜地站在曉涵身邊，曉涵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我們就這樣挺了十多分鐘，我見辦公室的人都走完了，我一想在這里和她解釋自己沒有做什么多有不便，便和曉涵說到：“曉涵，跟我回家吧！”

曉涵仍然面無表情地坐著，我知道她的心中充滿了憂傷。

“曉涵，我那天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們單位已經下班了，我們先回家好嗎？”

曉涵聽到我的話后，從抽屜里拿出了她的包，又站起身來戴好了帽子手套，我高興地伸出手去想拉她的手。哪知她向旁邊閃了一下，說到：“你閃開，我不想聽你的解釋！”說著，她在繞開了我朝門口走去。

我茫然地跟在她的后面，走出了辦公樓，我說到：“曉涵，你不要這樣，你能不能先聽我解釋一下？”

曉涵就像沒有聽見一樣，又加快了速度向大門口走去。很快就出了大門口，就快到馬路上了。我見她要打車閃人，便顧不得別的了，上前一把抓住了曉涵的胳膊，“曉涵，和我回家吧，就差一個星期就過年了，我們還沒有采購去我家的年貨呢！”

曉涵猛得甩開了我的手，勁大的讓我吃驚，朝著我大聲說到：“王江恒，你別碰我！”

我聽到她的話后一驚，看來曉涵是看到我之后胸生盛怒，在她情緒劇烈波動的時候還是不要惹她為好。我停下了腳步，站在人行道上，眼睜睜地看著曉涵在路邊打上了車后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