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時間相對輕松，午睡時兩人要是睡不著就一起找事做。沈沃說話算數，每天聽歌時分一只耳機給她，美其名曰開啟民智教化蒙昧。

陸然的確跟著他開啟了新的音樂旅程，許多歌手都是從沈沃那里接觸到，然后一直喜歡下去。沈沃天天叫她土鱉，她也不生氣。

一天正拿小野麗莎催眠，她突然想起來：“你外公是俄羅斯人，你會不會說俄語？”

沈沃誠實的搖頭：“我外公在中國待了半輩子，我媽中俄混血都只會點兒日常用語，何況是我。”

“那俄羅斯民歌會唱嗎？有個挺有名的－－－－－－－俄羅斯郊外的晚上？”

沈沃額頭青筋一抽：“那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嘖……這么老的歌你也會唱？”

沈沃瞟她一眼，表情神秘莫測：“你想聽這個？”

陸然自以為抓到了他的弱點，還挺得意：“不會唱就直說，我又不會笑你。”

沈沃高傲的從鼻子里哼一聲，表示不屑理會這種質疑。

當天放學，沈沃回家纏著沈媽要學俄語，沈媽很驚訝：“你最近發什么瘋，天天鬧著你表哥給你找各種CD，現在還要學俄語，以前你外公在世的時候要教你你都懶得學！”

沈沃厚臉皮：“我這么熱愛學習你不高興嗎？我這是學習小語種啊！”

“你要真想學我就給你正經找個俄語老師。”

“你教我點日常用語吧！我先適應一下。”

沈媽起了興致開始教兒子，卻發現他只愿意學些你好，再見，吃了嗎之類的簡單短語，死記硬背，最后拐彎抹角要學我愛你。她不禁覺得好笑：“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你是要學了去追女孩子吧？”沈家家風開放，沈媽當下興致勃勃的捉住兒子追問。

無奈沈沃口風很緊，笑嘻嘻的給沈媽灌迷魂湯：“我是為了說給你聽，我最愛你了。”

生兒如此，真是……說什么來著，不如生塊叉燒。

偷偷練習幾天后，沈沃拉著陸然要教她俄語。

陸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也就順勢一聽，跟著他念“亞留波留解bia”，復讀機似的沈沃念一遍她念一遍，反復念順溜之后問沈沃：“這句話什么意思？”

沈沃眼神滿滿都是笑意，幾乎要從褐色眸子里溢出來：“意思是——我傻，我真傻。”

喂，你當你是祥林嫂么……陸然狐疑的盯了他一會兒，怎么都覺得在耍自己，說什么也不肯跟他學了。

又過了些天沈沃來考她：“還記得那天教你的俄語嗎？”

陸然揚起頭一臉天真：“你是個大傻瓜對嗎？”

沈沃吃癟，大為憋屈，要不是男性自尊不允許，簡直要扁起嘴來表示不滿了。

陸然吃吃笑出聲，得意洋洋：“ya—liuboliu—jie—bia，你真當我不記得啊！”

男生再看向她，表情復雜，緊抿的嘴唇有一絲不自然，又似乎想笑，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半響才清清嗓子說了句：“果然是第一名的頭啊，來，再說一遍。”

陸然想想不對，這是自己罵自己啊，嘴巴立即閉得跟蚌殼一樣，再不搭理他。

沈沃似乎沒打算放她清靜，湊近來一字一字咬得很清晰：“ya—liuboliu—jie—bia，要記清楚啊！”

陸然翻白眼：“你真傻啦？要傻自己傻，別拖我下水。”

沈沃挑眉，笑容里有她看不明白的東西：“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傻吧？”

陸然心臟微微抽搐，本能地不愿細想，使勁推開他：“神經病……走遠點別傳染給我了……”

Ya—liuboliu—jie—bia，我愛你

其實

說愛你的時候，

我跟傻瓜有什么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