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三千云飛舞，清雪飄零水自流。

青燈佛堂前，碧云誦經念佛，卻不由想起，昨日私會的詩與句。佛香裊裊，一只彩蝶飛窗入，陽光明媚，清風徐然，碧云伸出手關上窗想。

生而為尼，一生都要長伴古佛嗎？

午后，庭院走廊。碧云跟慧安主持坐在緣木上，走廊的風鈴清且脆亮。

“碧云，知道青蟲與蝴蝶嗎？”慧安主持一臉安詳問她。

“嗯，主持。”碧云點著頭。

“知道有什么不同嗎？碧云。”

不同？碧云疑惑。

“樣子不一樣吧？”

“還有其他不同地嗎？”

“一個漂亮一個丑。”碧云一下子說了出來。

慧安微笑了起來，她摸著碧云的頭，說：“蝴蝶就是青蟲長大后的樣子。”

“啊！這怎么可能？”

“是啊！這怎么可能？可是只有當青蟲經歷重重艱險，最后才會蛻變成蝴蝶，碧云，你想成為蝴蝶嗎？”慧安主持一臉意味深長。

“想啊！主持，我會變成美麗的蝴蝶嗎？”碧云一臉的憧憬。

“可是過程會痛苦地，怕嗎？碧云。”慧安說。

碧云表情堅定地說道：“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后悔。”

辭廟還俗，碧云終將離開了，帶著不舍，帶著惆悵，去迎上畏懼的世界。

小街繁榮，人馬喧華，不同曾經的安靜清寧，佛聲燭香。每日與李清水的一一相伴，蝶翼雙飛出往大家小戶山水之間……

一轉眼，便過了一年。

李清水白衣飄飄在院里舞劍，碧云擱著下巴觀看。

“碧兒，你不是說天靜寺有一本清寧經嗎？”李清水停下練劍走到碧云身邊問道。

“額。”碧云眼里一驚。

李清水擦了一下汗水，笑著說：“不知怎么最近喜歡起佛經來，我能去天靜寺看看嘛？”

“這個。”碧云看著李清水期待的表情，苦澀說道：“好啊！沒問題啊。”

“那我們明天就去吧。”

“這么快嗎？”

“有問題啊？碧兒。”

“沒有問題了，這個。”

“到時候能不能就說是你要借地？”

“為什么？”

“當然因為不讓人以為我要出家嘍！”

“不好笑。”

“就連慧安主持也不要說，好嗎？”

“知道了。”

“真好，碧兒。”

碧云依偎在李清水懷里，看著落日垂山的景色，眼里透露濃濃的哀傷。

一樣的山，一樣的天靜寺，可人卻不在了。

站在墳墓前，碧云看著墓碑良久，方才離去。山上的蝴蝶又一次彌漫花園野草中，碧云坐在花前草地上，看著蝴蝶翩翩起舞流轉花草間。李清水坐在碧云身旁，他開口安慰道：“碧兒，慧安主持已經不在了，不要再傷心了，弄壞身子就不好了。”

碧云茫然轉過頭，她看著李清水說：“你不是想看清寧經嗎？”

“是啊！”李清水眼里發光道。

她有些諷刺地道：“在書房書柜第二層最右邊，那本就是。”

“你知道了。”李清水面沉似水。

“除了慧安主持外，我就是被指定的下一任主持，怎么會不知道那本是道家秘籍！”

李清水低沉的聲音說：“我不知道你是下一任主持。”

碧云眼神肆虐看著他冷笑。

“可是我是慧安主持最親近的人。”

“對不起。”李清水眼神黯然看著她說：“可是我從來沒有因為那本秘籍而去愛你。”

“多說無用，下次見面你我便是不共戴天之仇人。”碧云決絕地離開有他的地方。

李清水呆在原地，突然他向后倒下，藍色的天空和白色的云在他眼里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