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方長老無礙了，料想經過此一夜休息定可恢復昔時功力。”

紫胭愁眉一舒，最先跳過來看了賀天一眼后扶起躺在地上的至方感覺到至方呼吸均勻致謝道：“小兄弟，真是太感謝你了。”

賀天將目光移向其余三位長老，此時他們正盤坐療傷，臉色漸漸恢復正常。

就在將要回頭時，賀天的目光與女王秋波暗暗接在一起。

一雙秋波如九月的秋湖，盛裝著的是清澈，是圣潔，還有感激。

所有的感激，最后都蘊涵在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中，“多謝！”

賀天手臂一擺，漠然回眼看了一眼說道：“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女王只是一呆，隨即低下頭，似是在思忖著什么。

此時，其余三位長老也已恢復了三四成的功力，料想經過一夜的修歇，必也將恢復全部功力。眾人也放下心來。片刻后，三位長老都已經運息三個周天，醒轉了過來，向賀天連聲道謝，賀天推諉了好久才算了事。

因為此刻大長老功力雖然恢復五六成，但是處在昏厥中，難以抵抗寒毒，紫胭攙扶他出來。女王與賀天、三位長老、紫胭攙扶著大長老魚貫出了肱股堂。

扎斜辮的長老開懷一笑：“小兄弟高義相救，至信佩服。”轉頭向賀天一一介紹其余兩位長老：“這位鷹鼻大嘴，方面園耳的是至明；而這位眼大眉小的是至敬?！?

至明拋了至信一記白眼，兩撇微微下垂的胡子氣得高高豎起，蒼白的臉上現出一絲幸喜：“好啊，我們的短處你倒是如數家珍?！敝钢列诺念^發，雙目一瞪，“瞧瞧你那如馬尾一樣的亂蹭蹭的胡子，一副邋遢樣，將我們化蛇國長老的形象全讓你給糟蹋了?！?

至信腦袋一偏，頭頂的辮子斜得更加明顯了：“我有辱巴蛇國的形象，你——你這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敝列砰L老措辭，兩只眼睛瞪成綠豆。

一路逶迤過了石門。

至信高傲地仰起頭顱，灰色的頭頂上，用精致的白玉錦絲線綰起一撮偏偏的銀白頭發，配上至信一副亂蓬蓬的胡須尊樣，倒也顯得絕配之極：“野豬尾——”沖至明冷冷一哼，睥睨起微小的雙眼。

看見賀天正在端詳著自己的斜發，心想終于遇到知音了，至信得意得像個少不經事的小孩：“呵呵，還是小兄弟慧眼識寶?！闭f罷又是兩聲爽朗的笑聲，燦爛的笑容綻放在蒼白的臉上，渾然忘記方才的大耗體力為至方療傷一事。

“小兄弟，你看我這頭型怎樣？”至信子向至明冷哼一聲，偏過頭來問賀天道。

“落雪銀霜！”賀天搜盡枯腸，找到這個像模象樣的詞語來形容至信的發型。

“落雪銀霜，落雪銀霜！”至信細細咀嚼著這四字，雙手拍在雙腿上一錘定音，“好，就叫落雪銀霜！小兄弟，多謝了！落雪銀霜，呵呵，落雪銀霜，就叫落雪銀霜。”又嘗試著叫了幾遍“落雪銀霜”，越覺得賀天給他的發型命名妙不可言。至信歡喜的像個毛頭小孩，嘰嘰喳喳答謝賀天個不停。

至明卻是不以為然，于是至信、至明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大打口水戰，活像化蛇國兩大活寶，與長老威嚴的身份大相近庭。

女王雙手一拍，從夾道中飄出兩名伶俜的宮娥，宮娥向女王等人稍行一禮，攙扶至方長老離開。

黛眉微舒，女王笑道：“小兄弟，我略備薄酒，以答謝小兄弟巍巍恩德?！?

可是那絲隱藏在黑紗下面，她，一愕，頓腳。好久沒有笑過了嗎——自從五年前老蛇王莫名一死，她就郁郁寡歡好久……

一只干癟的手搭在賀天肩頭，滄桑的手帶著淡淡的溫暖，至信低聲笑道：“小兄弟，那可是我垂涎已久的百年陳釀賽玉瓊?！闭f罷，也不管賀天表情，徑直拉著賀天的手跨步而出。

紫胭咯咯一笑：“饞嘴！”

至信微微一笑，作勢要打紫胭，叫罵道：“死丫頭，沒大沒??！”

紫胭裝出一副恐懼的樣子，身體向紫霓靠去：“女王救命！”

紫霓嫣然一笑，在那一笑下整個石窟也是為之一亮！因為嫣然一笑而增光不少。

不過，賽玉瓊確實算得上是乾坤國中數一數二的佳釀了——連紫胭平素極少飲酒的人也都這樣認為。

至明眼急，也尾隨賀天二人出去，一手搭在賀天左肩，仿佛與賀天是數十年交情一般，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