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應(yīng)該來得及。”司徒彥笑。看她急得。
“有什么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呀。”蒲蒲還是一臉的興奮勁,年底就奔三的姐姐終于要出嫁了。是該好好高興才對。
“放心吧,有的你忙。”司徒彥撩了撩頭發(fā),“我跟馮越說好了,這次的伴娘,非你不可。”
“那是自然,你要是把這名額留給了別人,看我以后還管叫你姐。”蒲蒲嬉笑怒罵的拉著司徒彥的手。
“傻丫頭。”
午飯后,蒲蒲和司徒彥在餐廳門口分道揚鑣。
司徒彥急匆匆的往樂團(tuán)趕著去發(fā)請柬,除了她和馮越,蒲蒲,還沒人知道他們倆要結(jié)婚。
蒲蒲則伸手?jǐn)r下路口一輛經(jīng)過的的士,心情沉重的坐了上去。
蒲蒲站在一棟有些年頭的獨立別墅前,手里緊緊揣著上次夏加隆留下的地址。這里就是他們住的地方?她爸爸長大的地方?
猶豫片刻后她伸手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她就看見一個系著格子圍裙的中年女人從鑄著花紋的黑色大鐵門后跑了出來,笑瞇瞇的幫她打開了門,然后親熱的管她叫小姐。
小姐?蒲蒲被叫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時候她竟然成了小姐。
“小姐請進(jìn)來吧。”女人微笑的站在門口,往后挪了挪,騰出了一條道,依舊親切的稱呼她小姐。
“謝謝。”蒲蒲從女人身邊的側(cè)門走進(jìn)了眼前這棟宅子,兩邊長滿薔薇的小徑一直通向房子,房子前密密麻麻的種滿了水杉。
“來了。”夏加隆裹著長長的睡袍從房里出來,手里拄著上次見到的那把黑色拐杖走了過來。
蒲蒲環(huán)視著客廳的四周,家里全是紅與黃的暖色調(diào),中規(guī)中矩明清時期的黃花梨家具擺放在寬敞的大廳里,深紅色梨花木、雕花中式太師椅,暗紅色絲綢坐墊。置身其中,蒲蒲有穿越到古代的錯覺。從滿眼古色古香,繁縟華麗的擺設(shè)她斷定,夏家是喜歡中式古典風(fēng)的,還有,就是他真的很有錢,并再次明白她媽媽不被接受的原因:門不當(dāng)戶不對。
“坐下來喝點飲料吧。”夏加隆用蒼老長滿皺紋的手指著保姆端來的果汁,在一張?zhí)珟熞紊献聛恚坎晦D(zhuǎn)睛的端詳著蒲蒲。
蒲蒲盯著桌子上的大紅色果汁,沒去喝。是草莓汁還是櫻桃汁,竟紅的這么的鮮艷。
“我沒想到你會來。”夏加隆握著手里的拐杖看著她。
幾年不見,長成一個落落大方的姑娘了,跟他那去世的兒子長的很像。唯一讓他不滿的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長的像那女人。
“她在哪兒?”蒲蒲沒有回答夏加隆的話,徑直問。剛說完,她就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她居然叫自己的親奶奶“她”,不帶一丁點感情色彩的‘她’。
“在樓上。”夏加隆回答,倒也不忌諱。然后他轉(zhuǎn)過身對站在一邊的保姆,說,“阿蘭,帶她上去見夫人。”
那個叫阿蘭的保姆恭順的點點頭,然后笑瞇瞇的走向蒲蒲,“小姐請跟我來吧。”
蒲蒲跟在阿蘭身后,踩著一個又一個彎彎曲曲的臺階。樓梯上,她撫著樓梯上的扶手一路往上走,感嘆腳下的樓梯竟跟書上白先勇故居里的扶梯有幾分相像。
只是白家的公館是大理石的,他家的則是更溫潤的木質(zhì)樓梯。
夏公館。
“就是這里了。”阿蘭在樓梯口的第三個房門前停了下來,伸手輕輕的敲著房門,輕聲的說,“夫人,是我。”
從里面聽見一個細(xì)細(xì)的女聲后,阿蘭擰開門柄,慢慢的打開了厚重的黃花梨木門。看著緩緩開啟的房門,蒲蒲莫名其妙的覺得緊張,她看著眼前這深宮大院一般的場景。
“小姐請進(jìn)吧。”阿蘭對愣在一邊的蒲蒲笑著指了指房間。
雕像一樣的矗立在床邊,蒲蒲保持著從剛才一進(jìn)門沉默的姿勢。黑長黑長的頭發(fā)像一件精致的黑色小坎肩一樣披在肩膀上,閃閃發(fā)亮。柳葉青靠在床上,一臉和藹的端詳著瓷娃娃一般的蒲蒲。
“過來呀,孩子。”柳葉青朝蒲蒲揮了揮手,微笑著說。
蒲蒲抬起頭看著半靠在床上的柳葉青,長大后第一次近距離看她。微卷的短發(fā),細(xì)長的眉毛,好看的丹鳳眼,還有和她父親一樣的高挺鼻子。眼前的柳葉青看起來像那些電視上那些香港太太一樣雍容華貴,和外婆給她的感覺差好多。她不會像外婆那樣在頭發(fā)上別淡淡的桂花,而是在高貴的禮服上別那些璀璨胸針吧?她從站在柳葉青身邊那個上次和夏加隆一起去找她的女人身上看見了這種可能性。
高貴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