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的時候，發現屋子里有人，居然是老媽來了，她在幫我洗被套，邊洗邊說：“枕頭怎么那么臟？你平時洗不洗頭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有男人的痕跡。

“媽媽，你今天怎么來了？”

“這邊的老同學有些事，順路過來看看你。”說著她走進洗手間。

正當我意識到該去收拾些什么的時候，便聽到她問道：“這牙刷毛巾是我的么？”

“不，不是。”我后悔自己的反應為何如此慌張，其實明顯老媽自己都不記得她在我家的備用洗具是什么樣子的。

“那是誰的？”老媽一下子警覺起來，“你讓別人來家里住了？”

兩條毛巾，兩只牙刷，我頓時感覺自己百口莫辯。是的，我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我演繹不來那種處事不驚的鎮定。

“是……”我在腦海里飛快地搜索合適的‘替罪羊’，老室友梅靈貓貓都不行，老媽有她倆電話；老死黨文皓和范麗麗好像也不是很合適；“部長”我說，“對，就是大學那個品學兼優的校團委宣傳部長，大我一屆的學長，他那天從省城回來，找我一起聊天，喝了些酒，不方便開車，我就留他睡客廳了。”我編湊著整個假象，因為我記得讀大學時老媽知道我有這么一個品貌才學俱佳的學長，她總是有意沒意地提醒我把握時機，別錯過那么好的男生。想必如果知道我讓學長留宿，她不會有太大意見吧。

誰知，老媽的思想比我想象得保守。她依舊很生氣，并告訴我，以后不要再和這樣的男生交朋友，自身條件再好也不能隨隨便便在女孩子家留宿，真有教養就該自己住賓館去。

我可憐的學長，就這樣無辜躺槍，替戴洛依背了個‘沒教養’的黑鍋。不過，老媽沒有再追問別的，我也算是逃過一劫。

但是，老媽明顯來這一趟有更重要的口訊帶給我：“你二姑又給你找了個男孩子，北方人，名牌大學畢業，來波城八年了，現在考到市財政做公務員。大你四歲，我們覺得都挺好。你處處？”她說。

“不了。”我說。

“為什么？”

“年紀太大了。三歲一代溝。我不喜歡老男人。”

“年紀大點好照顧你。”

“年紀小的也能照顧我。”我嘀咕道。

“你是因為那個戴洛依吧。”老媽終于忍不住了，“實話跟你說，你爸很生氣。上次明明是你自己說人家抽煙、收入又沒你高，覺得不合適，你爸幫你回絕了人家。前幾天那個丹丹又告訴你爸，戴洛依告訴她你們發展得很好。你一姑娘家，談朋友這事一定要靠譜些，別惹得別人到時候說閑話。以后啊，耽誤別人，也耽誤你自己。“

第二天，老媽把我的三居室打掃得一塵不染，然后她覺得她話已傳達，任務完成，回海縣給她男人做晚飯去了。

我邊干活，邊想著自己的事。我想，現在的我好像真的喜歡戴洛依。他像媽媽一樣照顧我，又不會像爸爸那樣對我發脾氣，他為我戒煙，雖然他家條件沒有我家好，但物質并不是愛情的全部啊。只不過，我知道大人不會這樣想，不是大人物質，他們也希望我好，他們覺得在有選擇的情況下要挑更好的。

我在單位的檔案室偷偷給洛依打電話，我告訴他，也許，我們不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