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險些摔下床去，努力用雙手支撐住平衡，然后半蹲在床上，用一種我所讀不懂的眼神注視著我。

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我坐著，緊緊地拽著被子懷抱自己。我想，在這種情況下，男人應該會惱羞成怒，抓起衣服甩門而去。

我等待著他的爆發(fā)。他應該會嫌棄我，覺得我故裝矜持吧，我想。但是沒有關系，他要那么覺得，就讓他走好了。

我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反應。

他靠近我，來抓我的手。我用力地縮回，藏到被子里面。他又注視了我一段時間，然后再次伸過手來，說：“好了，對不起。是我不對。”

我沒有理他，把頭埋得更低。

他輕輕抱住我：“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那樣的。”他說。

我依舊沒有理他，也沒有推開他。

他把我攔到懷里，“寶貝，對不起。我不這樣了。來，我抱你一會兒。”他的語氣像個大哥哥，安撫著受驚嚇的小妹妹。

我感覺他不再有沖動，便抬頭看著他：“洛依。也許你會不理解。但是，我真的希望把最好的自己留給對的人。如果你真的愛我，等我們結(jié)婚了，你再要我，好么？”

“好的。我懂你。”他說。

“來，我抱你睡覺。”他把我放在他的胸懷中，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

“洛依。你和你以前的女人那么多年，為什么沒有在一起？”我問他。

他似乎有些驚訝：“什么叫我以前的女人那么多年？”

“我猜得到，你以前一定有過一段成熟的感情。”我是個敏感的人，我不得不承認當他在我身上縱情的時候，我會想到他曾經(jīng)和別人歡愛的樣子。

“很多原因。主要也是性格不和吧。”他和很多男人一樣，想一句話帶過。

可我卻那么認真：“洛依，若真性格不和，不可能在一起那么久。我不希望你現(xiàn)在說要和我在一起，突然有一天，你要離開我，卻也只不過一句性格不和。”

“她在工作中遇到了別的誘惑，也許是更好的人。”他說。

若是曾經(jīng)，我會對自己說，原來如此，別的女人不要的男人，我陳雪也不要。但是，面對眼前這個深沉而溫和的男人，我卻對他說：“我一定會對自己的感情忠貞，請你也不要辜負我。”

“我不會的。”他說，“已經(jīng)被辜負過的男人會更懂得珍惜。”

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相互托付，但我感覺在他懷里的自己就像個孩子，被偏愛，有恃無恐。“你為什么叫洛依？第一次聽到時，感覺像個女孩子。”我說。

“農(nóng)村都希望有個男孩。我媽生了我大姐，二姐，后來又生了個女兒，他們偷偷把第二個孩子送人了，然后就有了我。農(nóng)村有說法，男孩起個女兒名好養(yǎng)活。算命的說我五行缺水，剛好我家門口有條河叫洛溪，我也算依水而生。便取了這個名字。不過，長大后，很少有人叫我名字，朋友都叫我老戴。我姐她們也這么叫我。”他說。

“老戴，”我叫道，“那以后我也這么叫你。反正我是雪兒，生在小雪天，應該雪水富足。你依著我，就不缺水了。呵呵”

“呵呵。”他笑了，像個長輩的笑聲。

“那你以后要像對小囡囡一樣疼我。老戴。”我對他孩子氣道。

“嗯，我一定會疼你的。只要你乖，囡囡。”他吻了吻我。

我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洛依的懷里睡去。朦朧中，我喃喃道：“老戴，你要保護好雪兒。不要讓我受到一點點傷害。請你。”

“嗯。”我聽到他答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