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芍兒也怕琴曲終
- 徒徒不乖
- 徒徒不乖
- 2089字
- 2014-05-27 21:49:09
進入五月,天氣越來越熱了。蜀中的天氣,更如蒸籠一般。
竹影下,一張長椅,慵懶的躺著一個穿著白色紗衣的男子。一把折扇擋在臉上,應是睡著了。長椅旁的石桌邊,坐著一位面容俏麗的少女,一襲白紗羅裙,肌膚勝雪。少女手里拿了一本書,卻打著瞌睡。
長椅上的人可能是睡的有些不舒適,翻了個身,接著睡去。卻把扇子碰到了地上,不輕不重的一聲響。男子不知是沒有醒來,還是懶得理會。卻驚醒了拿書的少女,少女循聲望了望,扯出一抹壞壞的笑。
石桌上的茶水應是放得很久了,已經(jīng)涼透。少女端起一杯涼茶,來到男子面前,輕輕彎下身子,看著男子俊美的睡顏,有一刻的恍惚。繼而低頭在青石地上拾起一片細窄的竹葉,用指尖拈了,輕輕的向男子的鼻孔掃去。
“阿嚏!”男子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抬頭時卻巧不巧的碰到少女手中的茶杯,一杯涼茶頃刻濺了一臉。
男子的臉比之那杯涼茶不知冰冷了多少。
“師父,芍兒不是故意的,芍兒是想叫醒您。請您喝杯茶解解暑。”少女站起來唯唯諾諾的說道,像是嚇壞了。可眼神里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男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坐起來。伸手扯過少女的手臂。少女一驚,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只見男子定神看了看少女的衣袖,袖口繡著一朵小小的紅色芍花。稍稍愣了一下,扯過少女的衣袖在臉上擦拭起來。恐是覺得擦得不夠干凈,又換了另一只袖子。
少女被他的行為徹底石化。
“師父!這是京城的繡莊趕了半個月才給我做出來的紗衣!哥哥派人走了好幾天才送到的,您怎么能拿我的衣服擦臉?”少女氣的跺著一雙小腳。
“為師的臉可是我吃了二十多年的米糧才長成如此的,用它來擦,也不算辱沒了。”男子輕輕的聲音柔美的傳入耳中。
少女語結(jié),氣呼呼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廳堂里這時走出三個人來,估計是聽到了兩人的吵嚷。
見兩人一個面沉似水,一個怒目而視。皆是搖了搖頭,又轉(zhuǎn)身進入廳里繼續(xù)午睡。這樣的情景她們司空見慣了。
“您就不能有一點君子風度嗎?”紅芍實在忍不住了。
“可為師并未行小人之舉。”另一位輕描淡寫。
“可是芍兒的衣服不是用來擦臉的!”紅芍疼惜的看著滿是茶漬的衣袖。
“為師的臉也不是用來潑茶的。”秦尤站起來走到石桌前,倒了一杯茶。
“孔圣人的話一點都沒錯!”紅芍瞪了秦尤一眼,轉(zhuǎn)身要走,準備回去換件干爽的衣服。
“若是女子還是個小人,豈不是沒得養(yǎng)了?”歪著頭看向紅芍輕輕的問到。
“哼!”紅芍知他又是在氣自己,不再理會,回去換衣服。
片刻功夫,紅芍換了身鵝黃的紗衣,回到院中。
多日的相處,讓紅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師父,再過兩日就是端午,師父帶我去踏青吧”。紅芍似乎忘記了剛剛發(fā)生的事。
“好啊。”秦尤抿了一口茶,饒有興趣地回到。
“那我明天去街上買些吃食,咱了帶了,踏青的時候吃。怎么樣?師父。”紅芍一下子興奮起來。
“叫別人去買就好了,你不要出去亂跑了。”秦尤有些擔憂,他并不認為那些潑皮是真的悔過了,萬一。。。。。。
“沒事的師父,我多帶些人就是了。再說我還有師父這個大救星,我怕什么?是吧,師父?”紅芍也聽出了秦尤的擔心,還不動聲色的拍了師父的馬屁。
“嗯?是嗎?”秦尤放下茶盞。
“當然!芍兒什么時候騙過您?”紅芍信誓旦旦的說道。
“什么時候沒騙過?”秦尤用鼻子哼了一聲。
“算了,師父,今天的琴曲彈什么呢?”紅芍在石桌旁坐好,一架古琴已經(jīng)橫放在石桌上。
“就彈那曲《高山流水》。”秦尤輕輕說道。
“師父,您沒教過我。”紅芍抬起眸子狐疑的看著師父。
“為師彈給你聽過。是你不用心。”秦尤站了起來,走到紅芍身后。
“來,為師再教你一次。”說著,就挨著紅芍坐下,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靈活的撥弄起來。
紅芍只覺得一股淡淡的馨香撲入鼻肺。像是梅香,好像還和著什么味道,很是好聞。
看著她像個小貓一樣提著鼻子,秦尤不由啞然失笑。打趣道:“有腥味嗎?”
“那倒沒有。府里最近都沒有買魚,您去哪里偷腥。”紅芍白了他一眼,撇嘴道。
“師父,真好聞,你用了什么?”紅芍眨著一雙美目問道。
“是梅香。”秦尤微閉了雙目,箏曲如天籟一般流轉(zhuǎn)開來。
一曲完畢。
紅芍有些失神。
”在想什么,芍兒?“秦尤側(cè)目看向她,很少見她有如此失落的模樣。
“師父,是不是有一天您也會離開我?”紅芍喃喃的問道,長長的睫毛覆住了美目。
秦尤的心似乎被什么觸動了一下。
“傻芍兒,緣何有此一問?”沒有回答。
“芍兒只是覺得,與師父相識是因一首箏曲,若是分別會不會也是一首箏曲。師父說,與芍兒的相識是緣分使然。若是有一天緣盡了,師父就會離開了吧?就如這箏曲,總有曲終時。”說的很是傷感。
“芍兒,你是不愿師父離開你嗎?”秦尤目光灼熱的看著紅芍的臉。
“是吧,可是師父早晚會走的。對嗎?曲終人散!”紅芍一臉憂傷的看向秦尤。
“師父。。。不會離開我的芍兒。”這樣的回答,算是自己的承諾嗎?秦尤不知道,可此言卻是出自肺腑。
“那。。。師娘怎么辦?”紅芍眨著一雙美目有些困惑的問道。
秦尤被問的有些語結(jié),隨后明白了紅芍的意思。抬起手指,在紅芍的額頭重重敲了一下。
紅芍摸著有些吃痛的額頭,咧著嘴說道:“何必敲我的頭,那就把師娘也接來一起住。”
“罰你把這首曲子彈奏三十遍。”說著,秦尤站起身,進了書房。
“重色輕徒的家伙!”紅芍小聲嘟噥著。
“五十遍!”屋里傳來秦尤清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