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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渾天真元

  • 鳳舞神兵
  • 云橫秋塞
  • 2952字
  • 2013-03-25 13:05:42

似乎覺察了自己的失態,荑蕾頹然地靠坐在樹干上不再說話。

“你的母親后來怎么樣了?”鳳棲梧被荑蕾的話深深震撼了,他望著因激動而胸脯劇烈起伏的荑蕾,心中充滿了愧疚和義憤。

荑蕾收住了眼淚,長出了一口氣,語氣也緩和了許多。“神兵鑄成后,我的母親因悲傷憂憤而郁結成疾,在我六歲那年就去世了。”

荑蕾一家人的命運牢牢地牽動著鳳棲梧的心,他忍不住又追問道:“那么你后來是如何長大的?”

荑蕾拭干了淚水后說道:“燕云的鳳府曾在戰場上與我祖父多年互為敵手,但鎮國公鳳來儀與我祖父兩人相互仰慕,互引為知己。我母女在燕云一直得到鳳府的照顧,母親去世后鳳家的少帥鳳夢桐為了讓我忘卻悲傷,在他去東海探望心上人薛海嵐時領著我一路隨行。在東海薛府我見到了天下第一舞者洛水月,她見我天資聰穎就收我為徒,教授我舞藝。后來洛水月入宮陪王伴駕,我就一直生活在她傳藝的水月軒中,直到最近才帶領館中的姐妹進入百越國的樂坊之中。”

鳳棲梧問道:“那么,你能告訴我為什么離開藝館來南都做樂舞姬嗎?”

“為了見到神兵,為了見到大將軍。”荑蕾的回答簡潔而坦率。

“為了見我?”鳳棲梧有些費解地說:“荑蕾姑娘如果說為了見到神兵我可以理解,畢竟你父親的熱血淬瀝在上面,親眼目睹以慰思念,或許你想拿走它,并且想依靠它的力量為你的父親報仇也未可知。但是為見我而來又該如何解釋呢?”

荑蕾說:“大將軍說得都對,我不僅是想親眼目睹這把浸滿我父母血淚的神兵,我還想過一旦有機會我就奪走它,用它殺了耶律楚望那個老賊。年幼在鳳府時我就聽鳳帥他們說起過使用玄武神兵的人必須修煉玄武真元,否則神兵的執用者必然要被反噬力量殺傷。我沒有玄武真元,我想我即便能奪走玄武神兵也無法使用它,但大將軍能使用它,這說明您是身懷玄武真元的,我曾奢望您能幫我修煉。這就是我來南都進入衛帥府的全部原因。”

這時鳳棲梧才如夢初醒,原來荑蕾剛才那番貌似情真意切的表白不過是想通過與自己親近從而達到修煉玄武真元的目的罷了,并非是出于對自己的仰慕或鐘愛,明白了這一點他心中的愧疚感消解了大半,隨之而來的竟然是一縷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鳳棲梧心想無論如何還是應該向荑蕾做出明確的解釋,便對她說:“在今日聽聞荑蕾姑娘這番言辭之前我并不知道世上還有玄武真元這一回事,無論你相信與否,我從來就沒有修煉過它。其實我也受過玄武神兵的反噬,第一次是在無名山谷中,我與兩個惡人苦斗了半夜,借助神兵的力量我打得他們落荒而逃,但卻被神兵反噬,那種痛苦實是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簡直難以言表。第二次就發生在前幾天,由于我及時發現了被反噬的苗頭,并及時收手,盡管如此我依然昏然沉醒了大約一個晝夜。平日我一想起在山谷中被神兵反噬時那痛徹心肝的滋味就感到不寒而栗,那種煎熬絕非人所能承受。”

失望之情如同林中的黑暗一樣在荑蕾的臉上彌漫開來,她緩緩地說:“如果大將軍所言不虛,那么荑蕾是無緣修煉玄武真元了,那我又該如何為我的父母和那一百九十八個孩子討回公道呢?”

“這個公道或許將來會有人替你討回的。”鳳棲梧寬慰著荑蕾。

荑蕾搖著頭說:“我怕沒到那一天,那耶律老賊就已經壽終正寢了,我也怕我自己沒有命看到那一天。”

鳳棲梧試圖安撫荑蕾憂傷的情緒,慰勸道:“其實,你也可以選擇放下仇恨,過一種灑脫的生活。”

“我也曾經試圖放下來,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盡管那時我尚年幼,但母親的悲傷和眼淚如今依然歷歷在目,讓我死法忘卻。”荑蕾說到這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閃亮。“我曾秘密尋訪過昆侖,那里依然傳說著我們家族當初的顯赫和熒光,可是這些全毀在了耶律楚望的反間計里,毀在了昏聵狹隘的昆侖國主手里。我也曾秘密尋訪過燕云,見過耶律楚望在外巡行時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儀仗和陣勢,一想起父親的慘死和家族的衰亡,我真恨不得將其食肉寢皮、挫骨揚灰。年少時我曾想滅了除鳳府以外的整個燕云國,還有整個昆侖國,可是現在我知道我那樣想是愚蠢的,也是力所不能的。冤有頭,債有主。我想只要讓耶律楚望那老賊向我父母和天下人謝罪,然后我親手結果了他的性命就足夠了!”

鳳棲梧喟嘆道:“其實這一切終歸是各國間的征伐混戰造成的,終歸是當政者爭權奪地的貪欲造成的。這樣的悲劇你的家族有,別的家族一樣會有。今日之世上有,明日之世上依然會有。”

鳳棲梧接著話鋒一轉,對荑蕾說:“你仔細想過當初你的父母犧牲自己時的苦心嗎?”

見荑蕾輕輕搖頭,鳳棲梧又說:“他無非是想讓你們母女生活的平安快活而已,可是你現在這樣終日心懷仇恨,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亦不會安心的。報仇的事不如暫且放一下,你就安心生活在衛帥府里,或許就在不遠的一天,為你的父母和那些屈死冤魂討要公道的時機就來了。”

聽了鳳棲梧的話荑蕾默然無語,這時樹林外有人聲傳來,原來是李格領著幾名兵士打著燈籠、提著食盒、扛著餐桌來給鳳棲梧和荑蕾送飯來了。

那邊兵士們忙著安放餐桌擺放飯菜,鳳棲梧招呼荑蕾和同李格一同用飯。飯后鳳棲梧向李格詢問了一下軍營的巡守情況然后小聲問李格:“楊歡怎么沒來呢?”

李格甕聲甕氣地說:“他見美女不理他,心里窩火呢。”

見李格領著幾名兵士要回營中,荑蕾輕笑著對李格說:“這位將軍,你回去告訴那大個子將軍,就說我的年紀應該快趕上他的娘親了,讓他別惦記了。”荑蕾說完嬌笑連聲。

“好的,我一定將美女的話轉告給楊歡。”李格說完憨笑著隨兵士出了樹林。

鳳棲梧突然發現荑蕾率真可愛的一面,不禁也哈哈笑了起來,笑過之后她問荑蕾:“沒那么嚴重吧,對照鳳帥和洛水月等人的年紀,你今年也就是將近三十歲的樣子吧。”

“那我是不是很老?”女人一說到年齡問題就容易緊張,荑蕾也不例外。

鳳棲梧看著荑蕾真誠地說:“你看上去年紀不顯得比金環她們大,更重要的是你光彩照人,美貌世間難得,舞藝更是驚艷天下。”

借著掛在樹枝上的燈籠之光,荑蕾一對藍眸專注地盯著鳳棲梧,直到確認他的眼睛里沒有敷衍或奉迎的意味,嘴角處才漾起一抹笑意。

動人的笑意一掠而過,荑蕾很快又恢復了冷峻的神色,她說道:“再美的女人也是紅顏易衰損、青春易消殘,對酒當歌,及時行樂,這些荑蕾都是知曉的。可是荑蕾隱忍了二十多年,我不以青春侍人,不以美貌悅人,實是等待時機為我的父母以及那些無辜含冤而死的少男少女討回一個公道。鳳帥的妻子薛海嵐曾告訴過我,我的身上傳承了父親的玄天極陰之血,可以克制住神兵中的邪戾之氣,但是我必須要獲得一定的玄武真元,用來吸納隨神器轉來的玄天罡氣,不然同樣會受到反噬。從方才為大將軍指引樂音時的情況來看鳳帥夫人所言果然不虛,荑蕾的力量在神兵面前顯得太渺小了,我微末的內力根本無法吸納玄武劍中的先天罡氣,因此很輕意就被神兵的力量反噬。”

鳳棲梧說:“所幸你的內力微弱,因此反噬的力量也就小,痛苦也就輕。”

荑蕾說:“是呀。即便修成玄武真元也會受到神兵的反噬,只是如果掌控得好,不濫用神兵的力量就可以少受些傷害。四件神兵出世后,所有的使用者除了鳳帥瘋癲失憶外,其他的人都已成枯骨,就是因為沒有人能修成渾天真元,只有修成渾天真元的人才能將神兵運用自如而不會受任何損傷。”

鳳棲梧問道:“我還沒搞清楚什么是玄武真元?這又出來個渾天真元,看來以后要請荑蕾姑娘多指教啊。”

荑蕾說:“指教不敢當,不過,如果大將軍有興趣,以后我可以將我知道的一些事情說給你。”

鳳棲梧說:“那就多謝荑蕾姑娘了。不過今晚讓我們共同來試練一下操控僵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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