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咒語之音
- 鳳舞神兵
- 云橫秋塞
- 3182字
- 2013-03-25 13:05:42
黃昏時分鳳棲梧才和三女進了城北的永興門。一路上柳紅葉一直癡癡地偎在他的懷里,也不言語,偶爾因在馬上坐得久了臀腿或腰肢感到不舒服便稍微挪動一下身體,然后馬上又靠回他的胸膛,并用力往后偎一偎,生怕失去了背后溫暖堅實的依靠。
由于馬上就要開始夜禁的緣故,此時南都街頭滿是行色匆匆趕回家或忙于投店的人流,士農商賈,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墒沁@些往來穿梭的人們都不由地把目光投向了次第而行的三匹馬上的四個人,尤其是走在前面的栗色高頭大馬上,一身艷麗紅裝的俏麗女子甜蜜地依偎在身后男人的懷抱里,那男人滿臉傷瘢,神情蒼峻,渾身散發出凜凜威風。
那男人是前鋒將軍秦柳,百越國南都城的衛帥。有識得他的人在遠處或敬畏或仇恨地指點著。
此時的鳳棲梧根本不理會旁人的說長道短,他已下定決心不再讓柳紅葉忍受思念的痛苦和煎熬,他要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用心守護她,從此不再和她分離。
鳳棲梧將柳紅葉、秦娥和阿琴三人送回了周府才返回青龍大街自己的府邸。他剛進入內宅,就聽到笙簫絲竹之音,聲音是從前邊的堂屋中飄出的,鳳棲梧猜想莫非是那些樂舞姬在里邊奏樂?鳳棲梧進入內宅時早有侍女進去報信,玉環和白夢歆一前一后從有樂聲的堂屋之中快步走了出來。
“怎么不見金環呢?”鳳棲梧心想莫非金環還在與自己嘔氣?
玉環明媚的臉上掛著溫雅的笑容,說道:“金環姐正在為將軍準備晚宴,她命我二人服侍將軍沐浴更衣?!?
鳳棲梧眉頭一皺,心想金環在搞什么鬼,自己一個大男人讓兩個仙子一樣的女人服侍自己洗澡,還真把自己當成秀衣無常了,他不悅地說道:“免了,我這里沒這種規矩?!闭f完奔自己和金環所住的后堂屋走去。
玉環緊跟上來說道:“將軍能否聽玉環進一言?!?
“有什么事就說吧?!兵P棲梧停住腳步,用和緩的語氣和玉環說話,他不想讓玉環覺得自己對她的態度太生硬,畢竟在柏葉山莊之中她給過自己照顧,即便當時她有自己的盤算。
“將軍,我們進屋慢慢說吧。”玉環說著走在了前頭,并向白夢歆使了個眼色,白夢歆稍猶豫了一下,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跟在鳳棲梧身后進了堂屋。
“將軍是不是有些怪金環姐上午對那些家丁的懲罰過重了?”玉環邊給剛剛坐定的鳳棲梧斟茶邊說道:“其實金環姐今日這樣做也是事出有因。”
見鳳棲梧聽得專注,玉環沖白夢歆說:“原來我也怪金環姐過于嚴酷了,聽了夢歆妹妹梳理出來的道理我才察覺我錯怪金環了,我去問了金環,結果夢歆的道理和金環姐的想法竟是不謀而合的,還是讓她來說吧?!?
白夢歆從坐位上欠起身,向鳳棲梧飄然福了一禮然后從容落座,她這一禮一坐宛如湖水上一朵香荷在風中輕蕩一回,姿態搖曳,婀娜生嬌。她櫻唇輕啟細柔的聲音如裊裊仙音:“按說這些家丁侍女都是司徒謝大人所贈,他們入府后理應改為秦姓,未經府中允許不準回家探視,這已是百越國權臣貴族府第中的成例。昨日凌晨將軍因身體不適回府安寢,曾有言于金環夫人不得令府內人等外出,這是成例之外的即行家法,因事出緊急,更不得悖犯??墒悄菐讉€不肖之徒敢于輕慢成例,違犯家法,必是仰仗原來是謝府中的奴才,在此犯了錯也有謝府中的舊主給撐腰,倘若他們這一次不受到懲罰,那么以后這些奴才就會隨性胡為,故而此風可煞不可長,金環夫人重處他們也是情非得已?!?
白夢歆的話讓鳳棲梧覺得自己的確錯怪了金環,是自己不諳內情而一念婦人之仁,說不定這里面真有謝司徒一伙安插進來的細作,他們出府說不定就是去通風報信的,他不禁感到愧對金環,同時不由對白夢歆刮目相看,覺得這嬌弱的女子原來也有這般見識,心中對她多了一份贊許。
見鳳棲梧面色和悅了許多,玉環瞟了白夢歆一眼對鳳棲梧說:“將軍病體康愈,姐姐忙碌了半日準備晚上為將軍設宴致慶,還是請將軍速速沐浴更衣吧。姐姐在忙,將軍洗澡終歸是要人服侍的,我看不如讓夢歆妹妹服侍將軍入浴吧?!?
此時的鳳棲梧已多少能窺探到玉環的心思,他想金環早晨還生怕自己走近這個白夢歆,怎么會晚上就讓她幫自己洗澡,以玉環如此殷勤拉著白夢歆服侍自己入浴來看,少不了是她在中間玩弄手腕,搬弄是非,于是板起臉說:“你二人幫我準備好水和浴用之物,再幫我將內外衣服準備好就可以了?!?
玉環無奈地輕嘆口氣,白夢歆一臉尷尬之色,兩人無聲地奔洗浴間去了。
玉環安排停當后與白夢歆離去,鳳棲梧脫了衣服準備去洗澡,他從懷中掏出咒語書,本想收藏起來,卻習慣地展開想看一眼,可是當他將牛皮卷展開后,卻不由一愣。原來他發現在摧變符號和消解符號外圍的那些符號中,不斷有符號在輕微閃爍,原本是黑色的字跡,正頻頻閃出幽綠的光芒,忽而是二三個符號在閃爍,忽而是許多個符號在閃爍,有的符號閃爍不停,有的符號卻暗淡始終。
鳳棲梧感到非常納悶,是什么原因令這些摧動僵尸的符號光影閃爍呢?他凝神靜氣冥思苦想卻不得要領,突然有輕微的樂聲飄入了他的耳朵里,他渾身一激靈,他一下想起了尚伯高手中的簫和小四手中的鈴鐺,他們是用樂聲來催動干尸行走的,看來這僵尸也是用樂聲來操縱的,自己在妓館救謝長英時不是也曾聽到過從鼓樓中傳來的鈴聲嗎?
想到這里鳳棲梧心中一陣高興,他美美地洗了個澡,內里也換上一身新衣,外面穿上一件藍色的華美錦袍,揣上咒語書精神抖擻地去找金環去了。
金環果然端坐在前邊的堂屋中,玉環和白夢歆也坐在一邊,每個人的桌案前都已擺滿了珍饈美味和瓊瑤佳釀。二十個樂舞姬身著盛裝,手持各式樂器,坐在一側全神貫注地吹奏著。
金環將鳳棲梧引入正位,給他斟滿酒,但臉上表情卻顯得有些不自然。鳳棲梧給金環滿上酒杯,端到她面前,語帶撫慰地說:“金環,你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金環眼邊一紅,接過酒杯,柔聲說:“鳳哥辛苦了,你我同飲。”
兩人干了杯中之酒,鳳棲梧又掏出咒語書,展開后見外圍的一些符號依然閃爍不止,他示意金環讓樂舞姬們停止演奏,樂聲一停,牛皮卷上的符號立時也停止了閃爍,鳳棲梧心中不由異常興奮,他終于明白了,這些咒語果然是用樂音催動的。
這時樂舞姬中走出一個裝束奇異的女子,她身材高挑,妙曼窈窕,著一身紅色紗衣,腰束鑲金綴玉的緞帶,她烏發如瀑只在額頭上用一錦繡發帶束縛,她赤著白嫩的雙腳,手腕和腳腕都環著綴著圓形鈴鐺的銅環。她高鼻深目,眼眸湛藍如碧,肌膚晶瑩如雪,在輕薄的舞衣中的若隱若現。
女子給鳳棲梧和金環蹲身一禮,說道:“奴婢夷蕾給將軍和夫人請安,將軍入得堂來,即停止了奴婢們的吹奏,莫非是嫌奴婢們的樂聲嘔啞難聽?”
鳳棲梧看著這個率真的夷蕾一時不知如何作答,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在研究催動僵尸的咒語吧。
金環沖夷蕾一笑說道:“將軍知道你們演奏很長時間了,想讓你們休息一下?!?
夷蕾一聽顯得很感動,又蹲身給鳳棲梧行了一禮,平身后說道:“將軍大人,夷蕾愿為將軍大人獻上一段西方胡舞,請將軍大人涵納?!?
鳳棲梧心情大好,于是點了點頭。
于是樂舞姬們拿起了手鼓,一陣鼓聲響起,鼓點由輕到重,由緩到急,隨著鼓點夷蕾妖嬈的身姿也躍動起來,她時而環場輕轉,時而原地急旋,豐盈的身體充滿了活力,宛若一串紅色的火焰在燃燒、躍躍,又似一個的紅精靈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飛翔、嬉戲。
金環、玉環和白夢歆三人看得如癡如醉,三雙美眸目不轉睛地跟隨著夷蕾的舞步移動,生怕稍一眨眼這個鮮活熱烈的舞者就會人間蒸發一樣。
而鳳棲梧最關心的還是放在腿上的咒語書中符號的變化,隨著鼓點的緩急疏密,咒語書上的符號閃爍的頻率也并不相同,鼓點疏緩時如珠簾散落,咒語閃爍的時間悠長,鼓點急密時如驟雨襲窗,咒語閃爍的時間短促??墒橇铠P棲梧失望的是在這鼓點聲中,閃爍的咒語總是那些個,相當多的咒語從未閃爍過。
突然,鼓聲停歇下來,夷蕾站在場中央,兩腿輕搖,兩臂輕擺,蠻腰頻頻扭動,靈動的身體上搖曳出一道道媚惑人心的曲線,與此同時夷蕾原來手腳上的銅環帶著的數十個鈴鐺發出了悅耳的聲音。鳳棲梧這時驚訝地發現咒語書上幾乎所有的符號同時都在閃動。鳳棲梧一陣狂喜,他明白了咒語書上的每一個符號都對就著一個樂音,只要自己找到這些樂音,并按咒語的順序演奏出來,自己就可以催動僵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