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女朋友吧！”歐辰的話縈繞在空舞耳邊，讓她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這是她一直以來的期待啊，期待著她和歐辰的關系能有實質性的改變，不再是那種不尷不尬的超級好朋友的關系。現在歐辰終于說了，可是為什么她沒有預想中的激動呢？

“我……”空舞呢喃著，不知道該說什么。

“沒，沒關系，”歐辰有點緊張了，“呃——嗯，我想……明天你就會答復，嗯……答應我，是吧？”

“嗯——好啊，我是得有點時間消化一下。”空舞字斟句酌地說。

放下電話，就聽見母親在餐廳喊她：“小舞，吃飯了。怎么還不出來呢？”

“哦，就來。”一邊答應著，空舞來到餐桌旁。

“你不是參加歐辰的生日聚會嗎？”爸爸問，“怎么現在就回來了？”

“今天出了點意外，沒聚成。”空舞垂著眼睛說。

“行了，在哪兒都是一樣吃飯，回家來更好。”媽媽催著他倆吃飯：“快點吃吧，飯都涼了。”

大家的筷子卻是懶懶地抬不起來。

“吃飯吃飯，”媽媽又催了一遍，“什么事都先別想了，快吃飯。”

“媽，您今天是不是去馨凌姨那里了？”空舞問。

“是啊，哎，你怎么知道？”

“猜的。您又去找她干嘛？”空舞漫不經心地夾了幾根土豆絲。

“和你沒關系。吃完飯趕緊寫作業去。”媽媽含糊其辭，應付著女兒。

幾人有一陣沒說話，沉默地吃著飯。媽媽忽然又停下筷子，望著空舞問道：“今天他送你上學還順利嗎？”

空舞搖搖頭，不知是說不順利還是想說“我不想回答”。

片刻，空舞一推椅子，站起來說：“我吃完了，寫作業去了。”然后轉身回房。

坐在桌前，空舞怎么也無法把思緒放到功課上。“雷……歐辰……”她的思想總在這兩個人身上轉來轉去，然后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開始做夢。夢到了自己，夢到了雷。

那是個黑與紅交織的夢境，濃黑的夜色，鮮紅的血光。自己穿著與血色相同的紅衣，紅衣上繡著鵝黃色燦白色的大朵的玉蘭花。是在賞花會上嗎？怎么自己是如此地媚艷而端莊？身邊一襲黑衣的男人是誰？雷？眉眼依稀仿佛，但裝束截然不同。身邊還帶著刀。他在對著自己笑，好像還說著什么。在說什么呢？然后閃電般的刀光一閃，血花飛濺！空舞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向后倒去，黑緞子般的長發在血紅中優美地散開，散入漆黑的夜色……空舞看著那個男人半跪在自己身邊抱著逐漸冷卻的身體，他在喊什么？誰的名字？空舞……？

“空舞？空舞？”

空舞慢慢睜開眼睛。啊，眼皮好熱啊。“媽……”

“你發燒了？”媽媽問。“快點上床躺著，我去給你拿藥。”

空舞軟綿綿地走到床邊，躺下，閉上眼睛。夢境的殘片還在眼前縈繞，可那個男子的面容，她卻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