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這一刻似乎是空曠的,因為他不在,他就是我的全世界,可是他棄我而去。
我很卑微,我知道這一刻的我很卑微,我一面恨著那個叫做杜云清的狠心的男子,一面又在想只要他還肯要我哪怕只是因為同情我都愿意。
然而,他不要我了,無論我說什么做什么他都不會再要我了。
一個警察推開門走進屋子,一面向桌子走去,一面說道:“等你家長來接你吧,這次要不是杜局長……”
不經意地一個抬頭,我從他沒有關嚴的門留下的空隙中看到了一個身著白色上衣的人,幾乎就是一瞬間,我可以斷定,那個人是他,是那個即使我已經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仍然在思念的他,杜云清。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知道我在這里,更不知道明明已經分手了他為什么還會管我,愧疚抑或是另有隱情?如果不弄清楚,我想我會瘋的!
我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飛快地跑向門外,可是等我跑出去的時候,杜云清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我不知道怎么樣才能追上他,他跑的那么快,也許我怎么也追不上了。可是還是不甘心,我甚至不管自己正站在派出所的走廊里,大聲喊道:“杜云清,我知道你在,出來!”
杜云清,我知道你在,幾個小時之前你對我說分手,現在就連見我一面都不肯了嗎?
你在躲什么?杜云清,我想知道你在躲什么?
話音落,淚水也倏然而下。
警察也跟在我后面從屋子里沖了出來,見我還想去追,急忙攔住了我。我在打了一個陌生男子幾個小時之后干了我今天第二件瘋狂的事,我對警察動了手。我拼命想要掙開他緊抓著我不放的手,甚至抬腳去踢他,我對他嘶喊道:“放開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問他為什么……”
警察惱了,禁不住罵道:“你這個女孩子怎么像個瘋子一樣?”
那是我的垂死掙扎,結果不言而喻,力量相差懸殊,我被他強制帶回了剛才的屋子關著,扔下了一句“等你家長來了,你愛找誰找誰去”就離開了,仿佛和我這種瘋子多呆一秒鐘都是折磨。
屋子里,啜泣聲漸止,我靠在椅背上,望著白色的墻壁,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這個時候,他會不會如電視里演的那般,在某個轉角處,靜靜地望著我所在房間的門?
我明白這個時候我不該再抱有任何期望,可是我停不下來,一室的安靜,仿佛連空氣都是冰冷刺骨的,而那樣的期望就像是僅有的火苗,供我取暖,也如罌粟一般,讓人貪戀。
母親在這不久以后到了,她和警察說了幾句話,然后面色格外難看地將我帶出了派出所。
拐過一條街,她站住了腳步,轉頭一個巴掌扇了過來,怒氣沖沖地對我罵道:“還有十天就要高考了,你看看人家新顏在干什么,你倒好,居然讓我到派出所來領你!我的臉都讓你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