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干笑了兩聲，把手掙出來，目送先生走遠，扭頭對竊喜的孫羨君忿然道：“喂，我說，該去中醫(yī)鋪子的人有病的人明明是你。”孫羨君想了想，說：“誠然我是有個病癖來著，就是走在街上人多的地方時得拽個什么，不然沒有安全感。”素素想了想，去河邊挑揀一番，揭了一根柳樹枝扔給孫羨君。“喏，”她瞥了瞥他：“你執(zhí)著這個不就好了。”孫羨君晃了晃柳枝，一臉無辜：“這明明不是拽著而是拿著啊。還是不一樣???”素素沒好氣地瞟他一眼，不情愿地伸出手握住了柳枝的另一端。

“走了這些個時候，該歇歇腳了吧。”素素捏著柳條問孫羨君。孫羨君指了指前面道：“那邊有個茶樓不錯，還有說書的。”“哦？”素素不自覺加緊了步子，自己長這么大只看過幾個話本子，還未聽過書呢。孫羨君好笑地看著她，由著她進去。

讓小二上了兩杯茶，素素浮了浮上面的茶葉，啜了一口。眼睛卻盯著中間那個說書的，只見他拿一把長折扇，“嘩”地展開，講到要緊處，又“嘩”地合上。素素看著他的折扇有些眼暈。說書人一襲深藍色長衫，身材頎長，就是講得有些乏味，加之快到中午了，素素眼皮有點打架。這時孫羨君遞上一盤瓜子，素素瞅了瞅，拈來兩個磕了磕。第二個瓜子還在嘴里，從茶樓門口款款上來一個白色身影，素素一個驚訝，瓜子皮卡了嗓子。“咳咳???”她不住地順著自己的喉嚨，一邊沖孫羨君使眼色，孫羨君趕緊遞盞茶給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素素卻想起什么似的，趕忙捂住了自己的臉，哭喪著拿出自己雪白的帕子，往上倒了點茶水，彎下腰躲在桌子后面輕輕拭著她聳人的妝容。孫羨君抱臂瞧著她這一連串不正常的反應，心里想著估計要看場好戲了。眼看她把一張臉抹成慘不忍睹的形容，他有些不忍心，奪來帕子，對素素低聲說：“別動。”素素不依，伸手去抓已經(jīng)花花白白一片的帕子，“快還給我！”，孫羨君偏不還，越過她在空中亂抓亂撓的手，很細心地給她擦著。素素把頭扭來扭去，手保持亂抓的動作，口中還不住嚷著要他還給他。

白衣青年隱隱聽到這邊有什么聲音，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饒是蘇修凡淡然的性子，也被看到的這一幕給驚的不輕。一個白衣女子頂著一張花容盡失的臉，和一個黑色西裝的年輕人爭著一條同樣花容盡失的帕子，倆人僵在一起，女子木木地盯著自己。他生性不喜八卦，那女子也似是不愿意他撞見他們的秘辛，直直地瞪著。他略了一眼就轉(zhuǎn)了過去。

而素素已經(jīng)定在那里，渾身僵硬。一個剎那里她腦子里想了千百條開場詞，結(jié)果???結(jié)果蘇修凡竟沒認出她？

這???這這這，是該喜還是該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