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口一小口吃著軟糯的蓮子粥，平日里最愛的胭脂糕也細細捏了成小塊，細嚼慢咽。

端的是姿態優雅。

司命在一邊奇道：“今日用膳倒是得了些許女神仙的形容。”

我白了他一眼，任由卷葉沾了藥在臉上勻開，心中腹誹，呸，吃食美味卻不能大口享用如何能算得用膳？本仙活那么久，從未吃過這么窩囊的飯。

見我不答，司命也不生氣，自顧自地踱步，又審視了一遍我住的這間天牢，才慢悠悠地開口：“前日你讓我在你走前再來一次，如今天君正式下了旨，明日卯時便是你歷劫之時。如今我來了，有什么后事快快交待了，本君今日心情不錯，指不定還能為你辦上一件兩件的。”

“卯時？難不成還是喚了卯日星君送我上的路？”

司命翻了個號稱與他風流倜儻的外表極度不符的白眼：“你當是出嫁呢？單是勞煩了陸吾那小子都已經算你平日積德了。”

不理會他語中的諷刺，我倒真還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

“既是明日走，為何陸吾神君今兒一大早就來了？”

“此話當真？”

“騙你干嘛？”有時候我倒寧愿司命耍貧嘴了，這樣咬文嚼字的真累。

司命皺了眉頭：“他可說了什么？”

我搖頭。

“擺著張臭臉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卷葉把藥膏封好，給我塞進荷包里，突然一拍手掌道：“對了，婢子……”被我一瞪，又趕忙改口說：“我……我去準備早膳的時候倒是又碰上了陸吾神君，一時心急斗膽質問了幾句……怕不是找麻煩來了吧？”

“你質問了何事？”

“婢子……我……問他為何對我家仙子用刑。”

我一聽便急了：“我的姑奶奶，你是哪里聽到說我被用了刑？難怪今兒陸吾神君那臉拉得……嘖嘖嘖，一尺布那么長。”

卷葉也慌了：“沒有用刑，那這傷是怎生弄的？”

司命這才找著了時機也補上一句：“昨日走時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弄成了這副德行。”想起他剛進來也是愣神了一會兒，怕是看到這傷早就想問了，又礙著面子怕被誤會是關心我。

我苦笑了一陣：“這天牢既是你倆都能進出，那別人也是進得的。”

司命也假假地笑了：“我還當是天牢的水養人，一日不見當真如隔三秋，胖了這許多。原來是被人家私下穿了小鞋。”

瞧這嘴毒得。

我也不生氣，畢竟在下界的生活好不好，就要靠他了。

既是時間充足，我也不急了，慢慢從懷中抽出信件一一交代了。

先把給景堯的信塞給卷葉：“這是給你家殿下的，廢話就不多說了，基本能想起的都在里面交待了。”

再拿出給卷葉的信：“本以為陸吾這回來是要帶了我走，怕見不著你，也就給你寫了。無非是些保重之類零零碎碎的廢話。只是我這一走，恐怕蟠桃園的重任要壓了你。后邊附了我的無名一咒，多加練習，不出幾日那桶子定能控制得宜。”

最后拿了司命的，卻還是給了卷葉：“這本是寫給司命星君的，人既是在，我就口頭交待了，這信你拿回去燒了。”

司命聽見了自己的名號，裝作不在意地慢慢踱回來偷瞄了一眼：“哼，字那么丑，我才不要看。不過這墨的顏色倒是挺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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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生病了，今日怕是三更不了了。

還是那句，我盡量。

萬一更不了，以后會補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