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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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春暖花開，但這個春天給人感覺來的慢去得快，調足了期待，高潮卻轉眼即逝。留下道不出滋味的空幻，迷迷茫茫。剛有了溫暖的感覺過，一陣子就全身刺熱。葉寒奇怪自己抬頭怎么燕子滅跡了，尋覓了很久才在破舊屋屋檐下發現燕子窩。

 一路上耳旁似乎有燕子的飛過，一時躞蹀，腳下的路越走越長，葉寒一個急性改用跑，這時天空也助他一臂之力，下去了灰蒙蒙的小雨。

 回到家葉寒就生困意，周圍空氣被房子包裹著憋出一種蒙漢味，見床倒下就睡，想來個春眠不覺曉。卻這引起葉父葉母的擔心，但幸好最近一次月考成績打消了他們的顧慮，還著實欣慰。但葉父主理念提倡教育一刻都不能松懈，顧葉寒現在還是難得自由，自管悶著。葉母開導他再難受也這幾月堅持下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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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群這幾日突然見誰都稱縣二高見，吹那扇大門對他已經敞開，想進就進。葉寒有了成績也在外揚言二高見，并還比朱衣群更有禮貌見誰都你好二高見。這惹了朱衣群責問他憑什么。不巧許相也為葉寒來撐腰，在班會課上重點表揚了葉寒的成績方面的進步。葉寒外表體現得十分謙虛只就微微笑，內涵意思，本人淡泊名利但如果你要夸我那我當然理所當然接受。果然眾人來討教，葉寒侃侃而談涉及東南西北、上下左右各方面知識。引得那些求學者云里霧里，最后罵他高傲自大，做做學問，欺騙他人，只揚自己才華。各種尖刻不滿之語席卷而來，葉寒顧落個身敗名裂，喟嘆世道人心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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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楊文峰兄弟情深說了很多鼓勁的話并表示高中還要在一起，余雪也隨聲附和表現出十足的夫唱婦隨，搞得葉寒不自在，不懷謝意道“再見吧”

 “怡還聯系么你么？”楊文峰本意關心葉寒的生活，不想讓他撩起傷心處。葉寒苦笑著，但心忖怡走時不是“輕輕的我走了，就像我輕輕的來，不帶走一片云彩”至少怡還帶走了自己的一封情書，可惜那信物未能取得上聯系。當初恨自己看她在樹下打電話只關心她小心被雷劈卻忘了要她號碼?？杀松褪沁@一點點機會自己沒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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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緊逼中考只剩下一個月了。這時學校比學生還緊張，如病人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給了主刀醫生。天天在上面喊口號鼓氣，好似要和中考同歸于盡。老師們的屁股也被那些領導追趕得快要著火，壓力重重，快燒到眉睫了‘嚇‘得把這火全往學生身上引。有的學生恐嚇要自殺要么殺老師。學校為防學生有這種極端思想并付出行動就下令周末兩天照常上課，這可讓學生失去作案的時間，又利于學習，可謂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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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寒事到如今反而放得很松，到最后考試就算以一分交卷也無所謂。但葉父葉母不干，教育放松不得更步步緊逼，說他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父母，更遠的也要想想將來成家立業啊還有報效祖國啊。

 葉父葉母的期待深邃到那么遠，倒著實讓葉寒有種使命感，就如當初高曉二的壯言豪語“不當混混這個時代咱就混不下去了！”

 這關系一輩子的事，葉父葉母要葉寒全面武裝，各項技能都要達標，要在這次獨木橋戰斗中至少能全身過河，傷點沒關系，日后可以補回來。

 但接下來幾天葉寒狀態很讓他們擔心，看他一會兒雄心勃勃一會兒消極迷茫，弄得他們忐忑不安，這樣下去完了還得絮叨教育，做心理輔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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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中考還有一個月，高曉二突然返鄉。葉寒以為高曉二臨戰時回家希望得到父老鄉親的支持，顧跑去表達下安慰。不料高曉二稱自己是休學回家來了，并十分樂觀展望來年。但留級有點像再婚男女，雖有了經驗卻曾失敗過名聲上不好。高曉二并沒顧及，還揚自己就喜歡再婚如果可以還要重婚。葉寒算徹底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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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高曉二要求葉寒陪他出去敘敘舊，但葉母不肯放行，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出去消遣。

 葉寒理由充沛，說自己壓力太大最近老是心神不定，恐得了考前綜合癥了，快升高血壓，所以要出去散散心解解壓。

 葉母細慮后同意他出去，但時間上做了限定，不然“高血壓”放松成“低血壓”了

 葉寒點頭保證就馬上抓緊時間急忙往外跑。

 天已近六月，空氣開始散發出熱氣，并處處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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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曉二早在“想吃就吃”飯館等候，見葉寒信信來遲，向前急匆道“總等到你來了兄弟，進去吃飯吧。餓死了”

 葉寒忖曉二不愧是兄弟，這么晚叫自己出來就為請客，還在這久等多時。一時感動差點淚流滿面。葉寒看曉二這么熱情不好再拘束客氣，進去放開手腳點了一堆又要了好幾瓶酒助興好好敘舊。

 高曉二一面往自己嘴里送酒菜，一面還不忘嘮嗑嘮家常“葉寒最近過得怎么樣。幾年不見帥了！”

 “彼此彼此呵呵”

 “對了你們什么時候考試？”

 “你這也不知道啊，不考試你倒清閑，下下個星期！”

 “這么快??！我都好幾個星期沒去觸摸知識圣壇了，一直逃課在外做個文盲，對了今天星期幾？”

 “可以理解，你都不讀書好些日子關心這個干嗎！你現在每天都是周末！”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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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也是，習慣了！——對了葉寒你成績怎么樣??？”

 “沒問題！”不知道為什么葉寒在高曉二面前很自信，這可能就是失去沒法比較的顧慮吧！真是人和人比，沒法比你就得意！

 “在我眼里那些題目都好像已經寫好了答案”

 “真假的?。【湍阈∽?，算了還是回家種田吧哈哈”高曉二絲毫不給葉寒面子“楊文峰呢？我看那小子挺老實努力的，可能有戲！”

 “他——現在也知道泡妞了”

 “難以置信。倒你幾分像！”

 “呵呵謝謝”

 “那女生怎么樣？”

 葉寒心存嫉妒之心“還行吧——一般了”這一般是在怡的光環下。

 “沒想那小子外表斯文。內心感情復雜啊”

 “其實像他們在一起表面在戀愛，私底下主要就是共同搞學習的伙，就是每天想共創美好明天，為祖國做貢獻”

 “這愛情偉大！哈哈”

 葉寒嗤之以鼻“少年無知罷”

 兩人吃喝過半高曉二突然記起什么道“對了，我昨天在車上遇見了那個李老師”

 “李老師？”

 “就是文盲小學時那個李老師啊，天天課堂上放屁的那個李老師”

 “哦，對對，記憶深處好像就留他一幕幕放屁的情景，哈哈。”

 “他一見我很熱情，說我變了——”

 “廢話！”

 “我說他老了”

 “那他在車上還照常放屁么？呵呵！”

 “沒有！倒他真的老了，頭發都快見不到了！”

 “才四十幾啊，可悲！”

 “我診斷都是他長年累月放屁造成的！”

 “怎么說？”

 “放屁不是要用內力么，耗盡了陽氣，危機到了頭，這不頭就萎謝了么！”

 “恩有道理！”

 “他他媽的說我越長越帥了，這倒我喜歡，但還說我像他年輕一樣”

 “他說你像他以前，那不就是暗示你也像他一樣放屁么”葉寒諷刺道

 高曉二轉喜為氣口里罵道“媽的被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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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用餐完畢，看夜色該是回去之時，高曉二一拍桌“這頓你請!”

 “什么？”葉寒出來身無分文“我沒帶錢你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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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高曉二吃驚道，悄聲道“我也沒帶啊！兄弟”

 “那怎么辦??？太沒面子了！”葉寒尷尬道“死定了，霸王餐可是吃得下，兜著走?。　?

 “跑??！”高曉二第一反應“還能怎么樣？”

 “小鎮這么小跑哪去??！”葉寒畏懼不安道

 “管不了這么多了——等一下你先裝出去買東西，走到門口佯裝叫我出去有事或什么沒拿，然后我們就逃！”

 “行么？”葉寒忐忑不安，雖覺不妥但也只能這樣一條出路了。

 葉寒心虛得走出店門口，心里倉促不安加快了腳步卻忘了回頭叫高曉二顧自己逃了。

 高曉二看情況不妙立馬追出去并喊道“錢啊——”路人不知還以為葉寒搶了高曉二的錢。

 那老板好一會兒不見兩人回來，才反應過來感覺不對，就追出去要錢。

 高曉二在中間看情況危急，加快腳步以防追尾。葉寒也盡力不讓超越，此時腦子空白，自顧勇往直前，永不止步。

 那老板由于人略胖，運動不起來，又大喊大叫影響到呼吸，跑不遠就喘得不行。

 高曉二追上葉寒，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跑了?！澳阏嫘邪　?

 葉寒逃過一劫后突然有所領悟“和生命賽跑，需要的速度”

 “行——”

 兩人跑到了老區。老區是小鎮最靠內，依山而建，層層向上，上下有那條布滿滄桑的臺階相通。青石板路多少渲染了幾分古意，和它的不堪斑駁。

 此時的老區人狗寂靜，但越往上走倒隱約聽到夏蟲鳴聲。石階路上下只有幾盞路燈辛勤職守，顧石階路抵不過漏夜的黑暗來襲。

 再再往上走就可聽到遠處的麻將聲，叫罵聲，齊齊聲響，十分熱鬧也十分收斂猶如是里面憋出來的。在這靜得無聊的時候聽起來特別舒服。

 葉寒反應道“我們到老人院了”

 老人院是小鎮唯一的夜不眠，里面的賭徒日以繼夜的在奮斗，還為防患停電自備了一臺小型發電機。世界人民中只有賭徒的眼光看得最遠，發財總有一天。

 “怎么還躲么？”兩人行走在石階板上步步作響，看遠處漆黑一片，小鎮的鬧區華燈都被這老區兩旁破舊不堪的高墻給擋住了。

 “好吧現在回去，要是誰被抓誰都不可以一個人跑”高曉二拍怕葉寒肩膀，兩人同患難友誼此時得到升華。

 這是葉寒突然有種重回故里似曾相識般發現拐角處有條小巷，小巷深處就一盞路燈，十分闌珊寂寞。

 “幾點了”

 葉寒反應過來道“十一點了”

 “你怎么知道?。俊?

 “你問我答”16－4

 “那相信你——”

 葉寒記得葉母警告十點就要按時回家，現在自己身處困境有家難回??！感覺有種愧對父母的內疚感。

 “走吧！”

 “去哪？”

 “還是先亂逛吧！”

 “只能這樣了”

 路上兩人還如以前那樣豪言萬丈來打發無聊，就等那家想吃就吃關門。但夏天小鎮人喜歡熬夜，小店也關門晚。

 這時高曉二突然興奮拉住葉寒并推了一下道“葉寒快看——”

 葉寒順著高曉二指的方向瞟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衣裙的女生，頭發披肩，背影十分美好在大馬路燈光下。葉寒第一反應是怡，心情也十分激動，但很快就回神自己感覺有誤。

 高曉二這時愈發興奮恨不得沖過去但口先開“白益益！”

 那女生順聲轉過頭，臉色吃驚又迷惑。葉寒也為之一驚也虛幻一場，同時佩服高曉二一眼就認出自己的初戀情人。

 高曉二怕白益益不記得自己就自報姓名“我啊高曉二啊”

 “哦！”白益益有點出乎意料，兩人初戀情節未忘自然欣喜。

 “想不到在這里遇見你——”葉寒為高曉二想這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 “呵呵——你這幾年都不在小鎮啊”

 “嗯——在外求學啊”高曉二想侃侃而談。

 白益益注意到旁邊的葉寒“他是？”

 “葉寒??！小學一起玩的啊你忘了”

 “哦——怎么會忘，就是感覺不像了”白益益慚愧似笑了笑。葉寒并沒回答，有種不自在在那。

 兩老情人不期邂逅自然話多，情深意長，但絕大多是廢話。苦了葉寒差點要入眠。

 高曉二想三人找個地方坐下，可這年頭坐哪都需要錢，沒錢你坐下也覺得沒面子。高曉二苦于自己現在一貧如洗并剛還經歷一場逃飯歷險。但三人總要坐下談，站著談不久，以此中國人才發揚了飯桌文化。高曉二這時發現一群人坐在碼頭欄桿上，這下有了去處，縱然地方有點簡陋但也不失是個約會好場所啊卻眾人都選中那，可減少自己經濟帶來的窘迫。

白益益也喜歡那說在那有情調，容易懷舊。

 葉寒看談話扯不到自己，就轉頭面朝大海。海風豪情迎面而來，讓人心陡然坦蕩，對海有說不出的舒坦之懷。葉寒忍不住想到怡，可內心又起失落，海風還是吹不去自己心中的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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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曉二和白益益調情調到很晚。高曉二不?？浒滓嬉嬖介L越漂亮，白益益則一直在旁邊樂的吱語半天，沒有旁邊的人都快走光了，兩人肯定能調到天明。

 高曉二這才記得葉寒，興奮未退地問“幾點了？”

 “一點多吧”16－5

 “為什么？”

 “你問我答唄”

 “好兄弟還是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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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偷著回家。父母早就睡去，自己輕手輕腳得上樓，見床就倒下，那種瞬間感覺有如一塊大石頭落下，覺得自己背下的床好舒服。疲憊很快讓他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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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葉寒回到學校收到一封信，一見是怡寄來的，一下喜出望外。大福臨頭讓他逢人都想告訴他們怡還記得自己。

 朱亦群潑冷水道“不會你還欠他什么吧！”

 葉寒興奮之余反擊道“欠愛！”

 “去！”朱亦群也頓覺沒趣就走開。

 這一天葉寒見誰都十分有禮貌問聲好，不料這事被許相發現，又在班上表揚他這種青春精神。但在大伙心里青春精神就是愛，沒愛的青春，大家都沒精神。

 葉寒感言里稱自己只是做一個合格的二十一世紀祖國的一個優秀的接班人。大家第一反應就是罵他虛偽。但許相很喜歡聽，并建議大家向葉寒同學學習。

 葉寒博得了許相的好感卻得罪了其他同學，一下成了大伙的反感對象。

 玩上葉寒回去，葉母也發現葉寒有點反常，以為葉寒得了好成績，忙在后面追問。葉寒不想打擊葉母的心情就點頭。葉母一高興就跑出去買東西要下廚給兒子煮點好吃的，以使嘉獎。

 但回到房間葉寒先迫不及待得打開信封。

 信封都能嗅到怡迷人的味道。





 “葉寒：

 最近還好么？

 那天不辭而別，請見諒。一直很懷念小鎮至從離開后。很感謝你在小鎮帶給我的幫助和歡樂。早早想下筆寫信給你但一直沒動，擱在那不知道說什么，或許就如所說的一切就像小說一樣，不可信，一切是一種巧合，一種緣分讓我們相思，是莫名更是迷茫。真的不知道對你表達什么——有時候我會突發奇想，想象一切也包括你。我們真的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我們總有一層隔膜或許那就是我們的怯懦。

 你的那首詩寫得很美，我會一直收藏著——

 你不是一直自詡是人才么！呵呵希望你才有所用，我相信你——

 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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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怡

 遠方的人



葉寒讀完卻找不到什么感覺，很興奮但又很失落。

樓下葉母為兒子煮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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