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吃中飯的時候，蘇墨卿的手機響起來，他看都沒看一眼就掐斷了。

她動著盤里的牛肉說，“不接電話沒關系嗎？”

“嗯。”

“也許很重要。”

“重不重要，是相對而言的。”

終是忍不住心底的疑問，“蘇墨卿，你為什么要做這些？我們并不熟。”

“嗯，我們不熟。那么——你又為什么要告訴我你的秘密？”

她啞然，是啊，她為什么要跟他說，其實她可以告訴任何一個人，甚至是茹雨，卻獨獨傾訴于他。

“可是你今天應該上班，作為執行董事不是會很忙嗎？”

“你也應該是在上課。”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看著她說，“你不需要多想，我只是覺得，平白無故知道了一個人的秘密，我本身也就多了一個秘密，我也不可能同誰去說這個事，當然，我也不需要多做評價，因為你的這個秘密與我無關，可偏偏你說出來應該是花了足夠的勇氣。所以我想，我應該做點什么來回報這份勇敢的坦白。你說，對不對？”

她沉默片刻，“可也許，我只是騙騙人的說辭，你不必當真。”

“那不是更加得認真對待了，有什么事情竟值得你去撒這樣一個謊。那這個人，對你來說——的確很重要。”

“是，是很重要。”她承認。

“有多重要？”他追問。

“我不知道，這個怎么能夠衡量。”

“其實每一種感情都是可以去衡量，只不過是大家美化夸大，認為所有精神的東西都無法如物質一樣有長短有體積有質量，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默認的習慣。又或者，你根本就沒有認真去思索過這個問題。”

“蘇墨卿，你說的話好抽象。”

“是嗎？”

“你倚老賣老。”

“呵，我很老嗎？”

“至少——你比我老好多。”

“你知道我年齡？”

“當然，厲木集團首席執行官，06年接棒，僅二十七。所以，現在，你二十九。”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那天會場到處都是厲木的宣傳冊，茹雨把你當神一樣崇拜，估計那段話她能倒背如流了。聽得耳朵都快生繭，我不知道都不行。”

“茹雨？”

“嗯，我室友。”

“也許是因為長你那么多歲，可以看到你現在所看不到的東西。”

“可你也經歷過我這個年紀。”

“那我現在提早告訴你，不好嗎？”

面對蘇墨卿真誠的目光，她忽然就語塞了，怔了一會兒，回到原先的話題，說道，“那就算我知道了他有多重要，又如何？我已經陷進去出不來了。”

他斂住了神色，很認真地問，“池小漾，你就這么確定，你對他，不是迷戀，而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