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媽給我做主就行了！您看中的人應該不錯吧！”媽媽笑著說，她也想通了，母親總是為女兒操心，這次她不想再違背她的意愿了。

“靈兒你就放在他老母親那了嗎？你們商量好了？”

“是啊！托付給他們家老二了，以后您可別再像過去那樣騷擾人家了，老二兩口子可是實誠人！”

“我能怎樣呀？我想帶可能帶嗎？你沒見你那弟媳婦，她能容得下靈兒？算了吧！我懶得操那份心！反正都是他老趙家的人！”

“您能那樣想就好，靈兒受的傷害已經太多了，我不想再讓她受苦了，我要努力掙錢，把靈兒爭過來，我也不想再要孩子了，只要靈兒這一個就行了！”

“嗯，找個愿意接受靈兒的人，后半輩子有個依靠就好！”母女兩此時的心是相通的，女人到了這步，也只能這樣，有了孩子的牽跘，凡事都只能往最現實的著想。

靈兒領著丹桂，向外婆的菜園走去，在一棵百年老樟樹，緊挨在一口清淺池塘邊，一道密不透風的竹籬笆，圍成一圈，護住了一畝多地。這兒就是外婆一直辛勤種植的菜園，曾給靈兒的幼年帶來了許多快樂的時光，而今它又在眼前了。

拿開菜園簡易的木門，靈兒和丹桂小心的邁進園子，一切還是兒時的摸樣，沒有什么變樣：油黑的泥土，錯落有致的瓜架，顏色各異的時令蔬菜，讓人看起來舒坦和垂涎。

紅與青的辣椒掛在枝頭，綠油油的韭菜，長豆角長長的垂掛豆角架，肥實可愛的隨風晃動著，毛豆也探出腦袋，飽滿的豆莢仿佛一碰就要綻開出來，頂刺帶花的小黃瓜，還有鮮艷欲滴的西紅柿，嗨！真是一派美麗的菜園景色。

丹桂站在菜畦中，都看傻了，自家就沒這么豐盛的菜園，奶奶就知道種些好賣錢的蔬菜，媽媽和爸爸整天忙著外面的事，園里早就荒草一片了。

“丹桂，你別傻站著，快想想摘點啥菜好呢？”靈兒拎著菜籃叫著丹桂。

“你說呢？你外婆不是說要我們想吃啥就摘啥嗎？”丹桂回答，她也不知道要弄點啥菜。

“我覺得這些蔬菜樣樣都好吃，所以不知道摘點啥？”靈兒很矛盾呢，就帶這么個小籃子，能裝多少菜呢？外婆也不提醒自己哪個大點的籃子來。

“你外婆真的很能干呀！我看青菜都不用上鎮上買了，哪像奶奶盡種些空心菜和毛豆，三餐都吃膩了，我媽又不會種菜，就會上街買！”丹桂羨慕靈兒有個能干的外婆。

“是啊！誰讓咱攤不上一個好奶奶，別人家的奶奶都帶孩子做家務，我們的奶奶比男人還男人，哎！別說她了，說了就煩！”

“嗯，趕快摘菜！”

“你看韭菜不錯，割點韭菜，韭菜炒雞蛋，我愛吃！”靈兒拿起插在韭菜地里的鐮刀割韭菜。

“豆角，我好久都沒吃了，我要摘點！”豆角架太高了，丹桂踮起腳尖摘長豆角。

蜜蜂，蝴蝶，金龜子，蜻蜓在園子里翩翩起舞，土拔鼠從地里鉆出，躲在籬笆角落偷窺，老樟樹上麻雀和不知名的鳥兒們停止聒噪，靜靜的注視著小姐妹兩，姐妹倆興高采烈唱著歌，手舞足蹈。

“我抓住了一只蜻蜓，丹桂快來看啊！我抓住了！”一只紅蜻蜓落在菜葉上，撲棱著翅膀，靈兒躡手躡腳的走近，突然一伸手就捉住了它，她興奮的大叫。

“我看看，我看看！”丹桂沖了過來，不小心踩上了幾顆菜苗。

“哎呀！是斷翅的，我說它怎么這么好抓呢！真沒勁！”靈兒端詳著蜻蜓，發現是只折翅的蜻蜓，于是她垂頭喪氣的說。

“沒事沒事，我們把它裝玻璃瓶里，一樣好看啊！”丹桂安慰她。

“算了吧！我看它也活不了多久了，放了它，讓它逃生去吧！”靈兒松手。

蜻蜓搖晃著折斷的翅膀，堅強的向空中沖去，最后還是飛落在幾步前的菜叢中。

“還是我這個好玩，嘻嘻，氧死人了！”丹桂手里攥緊了一只土撥鼠，這小東西在手心里，不停的爬行，撓癢癢似的感覺讓人只想笑，丹桂笑的花枝亂顫。

“什么呀！笑成這樣！讓我看看！”靈兒笑著，蹦前幾部，湊近了丹桂。

“喏！給你玩玩！你看好玩么？”丹桂把土撥鼠塞進靈兒的手心。

“唉喲！真氧死人了！好玩好玩！”靈兒開心的跳了起來，小姐妹兩在菜地里蹦跳著玩得很開心，摘好的菜就這樣扔在地上，也沒收拾。

“你兩在干嘛呢？還沒摘好菜嗎？”媽媽的身影佇立籬笆外，話音未落，人已走進了菜園。

“我們摘好了，還沒裝籃子就是，馬上就裝！”靈兒俯下身子，丹桂也扔掉手里的土撥鼠，兩人麻利的拾揀摘好的菜，并裝進籃子。

“外婆種了這么多菜呢？你舅媽真是享福了，攤上這么能干的婆婆，啥都不用買了！”媽媽環顧菜園，看著滿園的菜，羨慕的說。

“可不是嗎？以后我經常來外婆這摘菜！”靈兒對媽媽說。

“那可不好，經常來你舅媽會有意見的！”媽媽輕聲說。

“什么呀？我外婆種的東西，她憑啥有意見？真是的，又不是吃她的！”靈兒很奇怪的問媽媽。

“嗨呀！小孩子別問那么多，讓你不要來就不要來！別讓你外婆難做人！”媽媽嚴肅的語氣堵住了靈兒的繼續發問，大人們總是那么多小心眼，外婆已經不像以前的外婆了，她有了許多顧忌了。

“哎呀！我說你們這兩小祖宗都干了什么好事？你們看看！”媽媽指著菜地里那些歪歪斜斜的腳印，還有倒地的菜苗。

“啊！真糟糕，踩壞菜了！”靈兒驚叫。

“都怪我啊！剛才跑過來看蜻蜓弄壞的！”丹桂不好意思的低聲說。

“不怪她啦！我也有份啊！”靈兒扯著媽媽的衣角說。

“嘿！這兩個小壞蛋，還都挺老實的噢！不過...”媽媽故意逗姐妹兩。

“看在你們知錯就改的份上，饒了你們！”

“嘿嘿！”小姐妹笑著。

“這黃瓜不錯，很大了，再不摘就老了！”媽媽摘了幾根黃瓜，接著又問“菜都裝好了么？”

“好了！”

“那就快走，別讓外婆等久了，走！”

媽媽提起沉甸甸的籃子走出園子，靈兒和丹桂走在后面。

“仔細關好園子的門，別讓動物糟蹋了園里的菜！”媽媽叮囑兩姐妹。

“噢！知道啦！”在農村長大的孩子都有這個常識，她兩也不例外，拴好園門，提了幾株刺棘木，搭在門上，兩人才放心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