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該上朝了！”

吉祥在龍乾宮內殿門口小心翼翼輕喊了聲，里面一點聲息都沒有傳出，探著頭，想看一下，卻被砸來一個枕頭。

“吵死了！”

枕頭扔出去，被子捂上頭，兗鳳鳴側身托著頭，噙著笑瞧慕容花末，昨夜幾分醉意，她的表現欲膨脹出來，一直折騰到大半夜。

她吹笛子是比唱歌更能顯些溫婉女子的味道，而畫畫，洋洋灑灑幾筆勾勒，奇特也極富神韻。她身上，有著他越來越看不懂的東西，讓他既歡喜，又擔心。

看見吉祥又探出了頭，兗鳳鳴不耐的揮揮手，悄悄下了床，竹兒和蘭兒進來伺候更衣，竹兒低頭瞟了一眼床上拱成一坨的慕容花末。

兗鳳鳴穿戴好，吩咐佩環讓王妃多睡會兒，帶著吉祥往宣政殿走去！

被暫時安置在琉璃宮休息的亦柔，一夜無眠，昨夜龍乾宮的喧鬧笑聲，她是聽野狼回稟塵兒的事，才知道的。

伏在美人靠上，心里微微有些澀意，不論塵兒相伴十年，還是她六年苦守。終究比不上那丫頭只三個月和兗鳳鳴的分分合合。

“后來塵兒回了繡云宮？”

“是！”

“皇上一接王妃進宮，塵兒就耐不住了，沒想梅兒的死，竟是她的手筆。用巫族的蝕骨粉？這東西只有酈國望族才會有的東西，她是從何得到的？”

“或許她出身酈國望族，恐怕只有皇上知道她的底細！”

“呵！不過是個丫頭，就用如此稀罕的毒物，真正想殺得，還是王妃。不知皇上知道，會怎樣？”

“還有莫雨和她有關系，此事，要不要告訴皇上？”

“不，一個字都不能說！”

野狼抿抿嘴，看向亦柔的神色多了些擔憂，跟在她身邊多年，他對她多少有些了解，“皇上昨日才將王妃接進宮，是以到昨日卯時，禁軍中宇文成的勢力全部被剿殺干凈，寧遠已經接手禁軍統領的職位，而李川為禁軍副統領。”

原來是宮中隱患尚未處理，所以她和塵兒先住進宮里，而王妃小心給藏著，王府里有駐軍將領，的確安全些，亦柔翹起唇角，笑得意味凄涼，“他對她，真是用心良苦，一點危險都容不得她沾！所以我等到今日，看見這樣的結果，心有不甘啊！若塵兒背叛之事被揭發，皇上很可能不念舊情，有了理直氣壯的理由推開她。一旦塵兒都沒了指望，我就更沒有指望了。野狼，你知道，這些年，我等得辛苦，不想就這么失去。”

“皇上，總不能只娶一人吧！”野狼頗為懷疑，哪朝君王不都是三宮六院，何況，皇上絕姿風華，紅顏知己甚多，怎會甘心只一人相伴。

“呵，你不了解他，因為他母后冠寵后宮，而給他帶來的苦難，讓他自小對后宮女子勾心斗角極為厭惡！否則，何以他年已及冠，在瑞王府中，卻未見一個女子在他身邊近奉。直到王妃出現。”

“本來皇上不在意身邊多幾個女人，偏偏這個王妃心性極高，容不下自己的夫君身邊有多的女子，所以為此出逃幾次，而皇上再不斷抓她回來的過程中，慢慢認識到自己的心，于是妥協了。”

“太上皇受控皇后，導致他母親被送到酈國飽受屈辱。所以，登基前，在夜落培養人才，登基后，用他們將朝臣換去大半，為得就是制衡朝堂勢力，掌控絕對權力。皇上如今的強悍，任何人都不可能左右他。就算此事我們不告訴他，兗鳳翔逃出去，也不過是茍延殘喘！”

“既然兗鳳翔不再有威脅，而我，不過是在塵兒身上，找一線能靠近皇上的希望。”

亦柔愛得卑微，話說到最后，聲音帶著絲輕嘲，從開始對王妃的恨意，到現在只能無望掙扎，看清一些東西，不如一直蒙在鼓里。

見亦柔如此，野狼轉身去倒了杯茶，遞到她手中時，下意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雪下了一夜了！”

亦柔一手端著茶，一手撫著美人靠旁的扶手，垂下眼瞼，掩去幾分悲傷的痕跡，“是啊，建業元年的第一場雪！”

野狼沒再說話，只靜靜看著亦柔慢慢將茶喝光，再接下茶杯，放回原處，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習慣了這般..........

宣政殿朝議，只用了一個時辰便結束。落霞郡主尋到龍乾宮等兗鳳鳴下朝，見到了早有聽聞的瑞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