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一下擂臺,碧水門的弟子立即來到葉雨身旁,眾弟子七嘴八舌的說著葉雨在擂臺上的表現(xiàn),臉上滿是欽佩和與有榮焉的笑容。葉雨被眾人圍在中央,看著眼前這一群青澀的碧水門弟子,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秦栍與秦茹媛站在碧水門弟子的外圍,看著神情淡漠的葉雨,心中百感交集。
這時,金陵城城主與那擂臺上的白發(fā)老者一同走了過來,站在外圍的秦栍見此,正欲迎上去,卻被秦茹媛先一步擋在了身前。葉雨見二人徑直向自己走來,眼底閃過一抹深思,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金陵城主大笑道:哈哈哈,碧水門葉雨,敢大鬧我城主府的人,果然不一般!金陵城主說完,看了眼并未站在葉雨身前的秦栍,意味深長的道:碧水門掌門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秦栍執(zhí)掌碧水門多年,卻從未與金陵城主這樣的人物有過交集,否則,當(dāng)初的碧水門也不會處于內(nèi)憂外患之中。此時突然被金陵城主夸贊,盡管只是一句場面話,也讓秦栍生出一股揚眉吐氣之感,“金陵城主謬贊,小徒頑劣,給城主添麻煩了!”金陵城主看了眼臉色不善的鏡海派,心情極為不錯的道:能輕松通過小秘境試煉,又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在金陵城門派大比上奪得頭籌,這可不是“頑劣”就能做到的,葉雨道友,你說呢?
金陵城主竟然稱呼碧水門弟子為道友,不僅在場暗自關(guān)注此處的人驚呆了,就連葉雨原本淡漠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在這些人中,最為驚懼的,莫過于秦栍與秦茹媛了,秦茹媛是昨日才知道葉雨與秦栍之間所做的交易,以她的聰慧,稍一細(xì)想就反應(yīng)了過來。而秦栍則是臉色慘白的站在那里,進(jìn)退不能,金陵城主稱呼葉雨為道友,這樣的稱呼絕對不是在抬高碧水門,而是,在逼自己給葉雨讓位!
在場的人都不傻,不論是本就與葉雨有嫌隙的鏡海派,還是乾元門都明白金陵城主此話何意,但他們明白明面上的意思,卻不解這其中的深意。蒼山老祖、碧云仙子、黃明道人、青霞長老和城主府的大長老五人見名次已定本欲離開,突然之間碰見了這等頗有深意的事情,也就饒有興致的坐在原地,端看這個被金陵城主如此高看的女子如何反應(yīng)。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葉雨一人身上,只為了等待一個答案,此時葉雨的心中卻有些無奈,自己當(dāng)初的確是想將碧水門掌控在手中,畢竟自己在天龍大陸不過是個黑戶,若是有心人想查,必定不會瞞過天龍宗。自己若是想坐上天龍宗少主的位置,就不能來歷不明,白白給別人把柄,至少在自己的實力不足之前,這的確是一個把柄。
但經(jīng)歷過秦栍的反抗之后,葉雨的心思就淡了,自己的最初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若是再接手碧水門,手中多了一大堆麻煩不說,碧水門的弟子也未必會服氣,與其花上大量的時間去經(jīng)營一個人心渙散的碧水門,還不如多點時間修煉。想明白了這些,葉雨看向一旁臉色慘白的秦栍,淡然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惶恐,“金陵城主折煞晚輩了,葉雨修為尚淺,當(dāng)不起城主這一聲“道友”之稱,晚輩當(dāng)時擅闖城主府,雖事急從權(quán),但的確有些不妥,還請城主見諒,莫要再以此事開晚輩玩笑。”
金陵城主聞言,定定的看了葉雨一瞬,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不愧是九級宗門之中最為杰出的晚輩,果然聰慧過人!既然你主動致歉,本座也不再開你玩笑讓你一個小輩為難,此事就算過去了!”葉雨感激的道:晚輩多謝金陵城主大人大量!金陵城主雙手負(fù)于身后轉(zhuǎn)身笑道:無妨,無妨!
金陵城主走到秦栍身側(cè)拍了拍秦栍的肩道:碧水門主果然收了一個好徒弟啊!金陵城主說完,不再理會秦栍,對身側(cè)的始終不發(fā)一言的白發(fā)老者道:使者難得來我金陵城一趟,今晚設(shè)宴城主府,我們可要不醉不歸!白發(fā)老者淡淡的看了葉雨一眼,對金陵城主點了點頭,二人轉(zhuǎn)身向廣場之外走去。
等在此地的眾人見無熱鬧可看,也都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廣場,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秦栍神色復(fù)雜的看著葉雨,正欲開口,一道爽朗的男聲突然傳來,“葉道友,今日多謝相助!”葉雨見孟非站在三丈外對自己拱手,立即還了一禮笑“孟道友嚴(yán)重了,彼此彼此罷了!”孟非笑道:但愿在祝融城,你我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葉雨莞爾一笑,“好!若有機(jī)會,葉雨隨時恭候!”孟非點頭,“告辭!”葉雨看著孟非道:后會有期!
孟非一離開,葉雨轉(zhuǎn)身對周圍的碧水門弟子道:眾位師弟妹,我與落英有約,就不隨你們回客棧了!葉雨路過秦茹媛身側(cè),頓了頓,還是轉(zhuǎn)身對秦栍道:弟子先行告退!葉雨說完,毫無留戀的離開了比試廣場。葉雨離開之后,其他與碧水門相差無幾的勢力紛紛前來巴結(jié)討好,就連一些強(qiáng)過碧水門的宗門,都一一派遣弟子過來表達(dá)善意,這些,葉雨離開前就已猜到,但卻從未放在心上。
葉雨一跨進(jìn)福裕客棧,就被一個小二帶到二樓雅間,還未踏進(jìn)雅間,落英就迎了出來,“葉雨,你總算來了!”葉雨有些歉意的道:抱歉,讓你久等了,落英。落英大方的道:既然知道讓我久等了,那就先自罰三杯!葉雨有些無奈的笑了,“好,我自罰三杯”。
這個雅間清雅幽靜,窗外不時飄來幾縷馨香,讓葉雨很是喜歡,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葉雨剛一坐下,手中就被塞進(jìn)了一個碧玉酒杯。知道今天躲不過,葉雨只得執(zhí)起桌上的酒壺道:放心,我既然應(yīng)了自罰三杯就絕對不會推脫!落英搶過葉雨手中的酒壺道:既是罰酒,那自然不能由你倒酒,我來!葉雨看著豪氣萬丈的落英,妥協(xié)道:好吧,你來!
一杯酒被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葉雨無奈扶額,“我若醉了,落英,你可得復(fù)雜將我送回客棧!”葉雨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一連喝了三杯,葉雨才放下酒杯道:我這酒也罰了,身為東道主,你是否應(yīng)該喝上一杯?“那是自然!”落英豪爽的拿起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微醉,落英看向依舊一派云淡風(fēng)輕的葉雨道:金陵城主如此助你,你為何不順勢而為呢?葉雨放下即將送入口中的靈酒搖了搖頭,“暫且不論金陵城主此舉的用意,單就碧水門弟子那一關(guān),就是一大麻煩,我本就志不在此,何必增添不必要的煩憂?”落英喝了口酒贊同的道:也是,這金陵城主心思不小,其余門派對碧水門更是虎視眈眈,你若坐上了門主之位,內(nèi)憂未除,又外患不斷,即使你有再大的能耐,也只能蒙塵。
葉雨沒有接話,只是舉起酒杯將目光移向人來人往的大街,落英見葉雨如此,也不再多問,繼續(xù)喝著眼前的靈酒。
葉雨離開福裕客棧時,已接近子時,街道之上,除了各家各戶門前有些褪色的燈籠還泛起點點微光外,四周一片漆黑。黑暗對修者而言,與白日無異,只是,過于清冷的街道讓葉雨的背影看上去顯得很是蕭瑟。走至一條狹窄的街道口,葉雨扔掉手中的酒壺嫣然一笑,“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十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站在葉雨身前,手中的靈器泛起陣陣?yán)涔狻H~雨慵懶的靠在一堵墻上,看著這些黑衣人手中的兵器,“下品靈器,真是好大的手筆!承蒙各位如此看得起,我葉雨若是不回敬些什么,豈不是可惜了你們的一片苦心?”
一道白色身影猛然沖向黑色人,數(shù)萬根冰凌以葉雨為圓心,將十幾人緊緊圍繞在葉雨三丈之內(nèi),一陣白色冰霧突然升騰而起,讓潛藏在四周的探子失去了感知的對象。做完這一切,葉雨攤開手掌,無色透明的玄冰劍迎上一見下品靈器,靈器在玄冰劍面前就像一塊豆腐般,輕易被坎成數(shù)塊。葉雨身子一側(cè),玄冰劍向后一拉,一道血柱噴涌而出,在冰霧的籠罩下,一切都將由葉雨主宰,這些人修為與自己同境如何?手握下品靈器又如何?葉雨不殺則以,一動手,就絕不留下后患!
在葉雨強(qiáng)大的神識之下,眼前這些化丹境高手在葉雨的手中,連一招都沒過,直接被判了死刑。緊緊半柱香的時間,葉雨的面前已再無活口,待冰凌撤去,冰霧消散,一身白衣不染纖塵的女子傲然而立,對著一個方向輕輕一笑,踏著血流成河的街道,緩步離開。片刻之后,白衣女子的身影早已不見,只有滿是斷臂殘肢的地面,訴說了這條街道剛剛經(jīng)歷過什么。躲在暗處的人久久不能回神,看著已經(jīng)被挑開面紗的猙獰臉龐,他們知道,迎接他們的,將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