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死一線
- 劍霄
- 苦M瓜
- 1977字
- 2013-09-01 12:51:08
生死之際,潛能才能被逼到最大。當死神的鐮刀劃向你的背脊,你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跑的多塊。李巍之猛地咬破自己舌尖,將被對手刀鋒攝住的心神生生拉了回來,斗志像是火焰一樣沖天而起。一聲低吼從喉嚨、聲帶直到牙縫間沖出,就像鎖河關外的蠻族,半裸著精壯的身材,用闊口大刀的刀背敲擊著腰間的鹿皮鼓,發出聲聲野獸般的吼叫。
李巍之猛地一振右臂,右臂握刀的肌肉猛地收縮,之后又猛烈的擴張,血脈噴涌,整個右臂都是駭人的紅色。一張一合之間,力量也如同火山爆發一般猛地噴吐出來。刀鋒如同雷霆一般駭人,剎那間爆發的力量,充盈著夕風優美修長的刀身,透著凜冽的刀鋒,狠狠的轟擊在年輕人的黑鞘長刀上。年輕人面色有片刻的遲滯,黑鞘長刀頓了少許。原本必殺的一擊,被生生振出了破綻。
“寸斬!”這一刀取自于東海南部的拳術。南方人生的瘦小,力量上的欠缺只能用技巧彌補。用剎那間肌肉的收縮,來爆發出非比尋常的力量。不需要蓄勢,不需要出招的空間,強行的控制肌肉的收縮來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這一招應用于刀術上被改造成了最終極的暗殺刀術,黑道上最頂尖的殺手,通常只用雙指夾著一片薄如蟬翼的刀片,靠著肌肉極端的控制力,電光火石爆發出超乎常人的力量,用尺余的刀片切開目標頸部的動脈。視為極其高深的暗殺刀術,方寸之間,知進退,度生死“寸斬!”
李巍之手持長刀夕風,卻能使出如此高深精妙的暗殺刀術。須知,一等一的刺客用這招時也只是控制尺余的刀片來完成,刀片長一寸,便會損失一份力量。驟然爆發的力量就像指尖的砂礫,極其容易流逝。但李巍之用了一把長刀就完成了即便是一等一的刺客也只能借助細小鋒利的刀片來完成的刀術,可見李巍之在刀上的造詣,遠非常人可比。
年輕人臉上有驀然的欣喜,那不是被破招后的懊惱,也不是生死搏殺間的狠厲。卻像是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上游蕩,在小販的吆喝聲中搜尋色彩艷麗的小東西,滿臉的好奇與喜悅。
李巍之逼開了凌厲的黑色長刀,來不及喘息,立馬抽刀回防,應對另一把刀光如同潮水一般傾瀉而出的白鞘長刀。刀光如同傍晚的夕陽一般朦朧,凌厲的刀勢如同晚風一般輕盈,甚至帶著絲絲涼意和清香的泥土氣息,刀鋒的嗡鳴如同和風掠過長滿松樹的山崗,搖動接天的林海,滿目的松濤喧嘩。李巍之忘我的揮動夕風,生死之際,他一再的觸碰到那些高深刀術的精髓,但是刀術真正的精義仍在于手中的刀,而夕風的精義在于,如風一般輕盈,刀勢如同晚風,如泣如訴。
年輕人蒼白的臉上的紅暈如同宣紙上的墨意一般漸漸淋漓,不過那是殷紅的朱砂,美艷不可方物卻又詭異,兩道劍眉聳立帶出無敵的英氣,深邃的眼眸燦若星辰。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遇強則強,對手越強,他就越興奮。雖然右手的黑鞘長刀被掙開,倉促間無法再應招,但是左手的白鞘長刀卻分毫不讓,以快打快,眨眼之間與夕風對碰十幾招,長刀像是枯枝一樣交錯糾葛。年輕人也想不到李巍之可以將夕風驅使如此,每一把刀都有靈魂,有的平庸,有的卓爾不群,像夕風這樣的名刃,生來就是殺戮,但是它如同夕陽般朦朧的美感,超乎尋常的輕盈和揮舞到極致時刀鳴聲如同晚風一般如泣如訴,才是真正的舉世無雙。
“樓宇楓林晚,不覺日已夕。”和人一樣,每一把天下名刃都有它的來歷,或者叫,判詞。年輕人不曾想過,原來李巍之在刀術上的造詣如此之深,對夕風的領悟,甚至不亞于他們共同的師父。
年輕人覺得無比的暢快,雙手舞動,另一把刀也加入了戰場。兩把長刀,一黑一白,宛如陰間催命的黑白無常,索人命于無形無蹤。極少有人可以駕馭長刀,江湖上偶有出現雙刀的高手,用的也是短刃,而這樣雙手長刀的人,幾乎從未出現過。
“十字破滅殺!”
黑白雙刀,交叉在年輕人的胸前,年輕人手腕抖動,雙臂推動的力量灌注在十字交叉的刀鋒,十字交叉的刀鋒突然爆發出奪目的刀芒,十字威武,宛如對世間的審判,凌厲無比。
這一招極其考研持刀人雙臂的力量,不僅在于力度,更在于平衡感。人的雙手的力量并非一致,有些人慣用左手,有些人慣用右手,而且極少人可以心分二用,兼顧兩者。雙刀雖然攻守兼備,但是極其考研持刀人的心力,普通人終其一生都用不好一把刀,更何況是同時用兩把?“十字破滅殺”這招是完完全全的殺招,什么都是雙倍的威力,不論范圍、力度、殺意,還是穿透力和內力,但是雙手的力量如果有一點點的不平衡,那么這一招不攻自破,根本無法凝聚出十字的刀芒,跟別談殺敵。
既然你拿出刺殺刀術中最高深的“寸斬”,那么我就用搏殺刀術中威勢最駭人“十字破滅殺”。高手過招,來而不往非禮也。
李巍之再次嗅到了死亡的威脅,死神的鐮刀還未當頭劈下,蒼藍色的刀刃帶起來自地獄的陰風,已經侵蝕進了人的心靈深處。李巍之咬緊牙關,握刀的右臂整個掄起,刀鋒斜指,急速的游走,就像是巔峰的畫匠,用一只大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勾勒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圓,筆鋒間滿是鴻儒般的豪氣。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眶里滿是戰意,眼神凌厲,如同雙方手里的刀鋒,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