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單公布之后，張焱的桌上立了一個小牌子，上面寫著“張焱，你還能讓小人再得志嗎？”的確，張焱，小人不可能再得志了，我在心里回答她。

“囷囷，人家今天看你格外的漂亮耶~！”小小扭著自己的大“游泳圈”蹭過來諂媚到。

“說吧，什么事求我？”在小小口中最吝嗇的兩個字就是“漂亮”，小小曾經說過沒有人說過她漂亮，但是在自己眼里她就是美女。

“一會兒陪人家去操場看球好不好了啦？”她用兩根粗壯的肥胳膊搖晃著我的小骨頭，真害怕她突然用力，我就會被她捏碎。

“好啊，先告訴我去看誰吧。”女生去操場看球一般有兩個目的，要么去偷偷關注一個喜歡的男生，要么在眾多熱血男兒面前盡顯柔情本色吸引別人。所以那時我從不去看球，而以我對小小的解，不出意外她應該是屬于第一種的。

“沒有了啦，囷囷你怎么可以醬紫說人家啦？人家……嘻嘻……人家怎么可能喜歡他們這些人啦？人家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呢！”她又一次自己把自己整的羞答答了。

“不說就不陪你去哦~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你不會吃虧的哦~”我以一種做交易的口氣引誘她。

“哎呦喂~，原來又胖又丑的女人也會春心蕩漾呀？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唄？我一直好奇丑人的眼光會不會反倒很高呢！”后面的張焱又伸長嘴巴插言道。其實在我眼里，張焱遠不如小小，當一個女生實在沒有優點時，別人在夸獎時就會用可愛這個詞。小小從某些角度是可以算得上可愛的，而張焱，恐怕只能用可惡來形容了吧。

“什么嘛！焱焱，你不會審美的，在唐朝時貴妃涼涼就是人家醬紫的！而且，人家一年級時可是又瘦又漂亮的美女，不信問囷囷，囷囷和人家青梅竹馬的……她可以給人家作證……”張焱把自己醞釀好的損話噴出來后又心情愉悅地投入了學習中，哪里有空聽小小這些毫不靠譜的解釋。

我拉著小小趕緊離開了教室，怕小小說出一些更讓我抓狂的話來，身后一片嘲笑聲。我像小時候拉著媽媽的手蹣跚學步一樣用我整個小手牽著小小的兩根手指快速的向前走著，腦子里卻在想著小小回眸一笑百媚生時唐明皇會如何色心四起。回想起小時候小小的確比現在輕，也只是體重上的數值小一些而已，畢竟六歲的小小不可能達到二百多斤，現在和當年只是大西瓜和小西瓜的區別。

經過上次看到榜單的門口，發現新一次考試的榜單又張貼了出來，瞟了幾眼，發現下面的名字似乎稍有微調，榜首的名字依然是陳柏潤。正欲繼續前進，卻發現拉不動我身后的龐然大物了。小小兩眼放光如母狼發現食物般仰著頭盯著榜單，難道小小也夢想著考第一嗎？小小說不定也有一個清華夢呢？嗯……如果是那樣也沒什么稀奇，誰都有可能，只是有的人在不斷努力將可能變成必然，有的人不斷墮落將可能變為絕不可能。

“走啦！”我像拔河一樣使出全部力氣才把戀戀不舍的小小拉開。

我二百五十度近視卻很少帶眼鏡，因為上課不用看黑板，課下看人呢？也不需要太清。十二月的冷風已經有些刺骨，那一個個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身影或許我還能理解，卻理解不了那些在場外喊破嗓子的女生們。由于沒拿眼鏡下來，，盡管看的出來小小的大腦袋在隨著某個身影的奔跑不停的轉換方向，卻分辨不出來那是誰。

我索性盯著那個笨拙的守門員看了好半天，看他怎么被球撞倒，怎么向球撲去……他我還是可以認出來的，初中和我同校不同班，體型和小小很是般配，皮膚是獨特的棕紅色，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個讓人聽了就忘不掉的名字－－－－朱茍。我一直很佩服他父母的膽量和創新精神。

“囷囷，你有沒有空去幫人家買瓶紅牛啦？人家一會兒要……嘻嘻，人家不好意思說但是囷囷一定懂了啦！可是人家米有帶錢，囷囷先墊上好吧？嘻嘻……”小小一只肥手搖動著我的肩膀，眼睛卻在球場上無法拔出。所謂的墊上其實就是讓我出上，小小不會記得還錢的，她大概也知道我不會好意思主動要求她還錢吧。

正好我厭煩了，想找個機會離開。我從小超市買來紅牛，經過超市后身通往看臺的樓梯口，看到了一男一女。男生背著我站著，手插口袋不言不語。女生輕輕拉著他的衣角聲音哽咽著：

“楊林，你不能不管我啊楊林，我不能讓我媽媽知道了，我太給她丟臉了。”是一薇！一薇為什么又來求他？難道又是想和好嗎？這樣的男人有什么舍不掉的！

“好歹……好歹你也是孩子的爸爸，我不要你負責，你陪我打下來就好行嗎？嗚嗚……我們先籌錢，等一月份放假咱倆去把孩子打掉再分手好不好？嗚嗚……”我傻在了那里，原諒我大驚小怪，這種事我當然也聽過，可是發生在一薇身上，我實在難以接受。

那個混蛋依然頭也不回地站在那里，一薇，你太傻了，我多想沖到前面替一薇教訓一下那個混蛋，看看挨過兩巴掌的他是否還能如此巋然不動。可是，我還是忍了，那樣做一薇一定會更傷心的。

“撲通！”一薇跪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腿“嗚嗚”地哭著，“楊林，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不要離開我，嗚嗚……”

良久，我聽到了混蛋的聲音：

“你害的我這一個月玩游戲的錢又都得花你身上了！一月份孩子打掉之后就是你爸爸過來給我下跪我也不會再要你了。”

說完就轉過身朝我這邊下樓過來，留下了還在地上抽泣的一薇。我有過去抱抱她的沖動，可是，一薇一定不想讓我知道她受到的這些傷害，她是有尊嚴的人，她用她女人全部的尊嚴來討好和懇求這個混蛋，如果讓她知道我目睹了這一切，那將是更大的傷害。

我在楊林看到我之前快步離開了。回到球場時小小還在那，像欣賞一件珍貴的工藝品般嘴角掛著微笑癡迷的看著。

“給！”我把紅牛遞給她。

“囷囷，女人似乎太主動不好，人家又沒有勇氣了，這次就算了吧。”說完拉開拉環，“咕咚咕咚”地灌進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