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一聽素錦如此說來，臉上佯裝的生氣倒是緩和下來。又道“姑娘性溫婉，此玉卻是極配姑娘的。既然姑娘不愿收下，那就是與我生分了！收下吧，就莫要再推脫，不然我可真生氣了！”

素錦一聽云娘這話，只能沉沉地嘆口氣；再未推脫，伸手將那錦袋收入袖中。云娘的臉色才如那時(shí)般明亮愉悅。

但見那婢女正欲上來收走初夏的畫，卻是被素錦先一步攔了下來。

云娘手娟輕捂嘴，嬌笑道“姑娘可是后悔了？”

“云娘多慮，我并不此意。只是今日云娘曾說，此畫有一處不合心意，待我稍修整；你差底下人補(bǔ)上，倒也應(yīng)了你今日款待！”

此話一出，云娘看素錦的眼眸更是清亮異常。急急喚了人著來筆墨，靜觀素錦改動(dòng)。

只見她，輕抬筆給筆尖上蘊(yùn)了少許墨汁，在那只萎靡的蝴蝶跟前搗鼓起來。些許時(shí)分，在旁邊繪出一牡丹花瓣。那花瓣正欲像是要迎風(fēng)墜落，卻是惹的那蝴蝶傷心，正追著不放。一時(shí)間，給此畫添上幾分憂傷凄美。

“只道姑娘才識(shí)過人，識(shí)得這‘寒春茉’才識(shí)得姑娘畫功也如此了得。我這鐲子，看來是送的相當(dāng)值得！”云娘朗聲道，看素錦的眼神更是欽佩。

素錦放下墨筆，對(duì)云娘輕輕一禮。宛然道“故來說雪中送碳可貴，我也卻是錦上添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二人卻都都是心明眼朗，表情淡然。那婢女收了畫下去，后房便送了些熱的茶水，點(diǎn)心上來。二人相談甚歡。

待用過茶點(diǎn)，主仆二人才出門歸去。素錦走之時(shí)，出門回頭一眼，便瞧著樓上窗前露著一雙眼，眉清目朗。

一回頭，絕然而去。不露相之人，又豈是她能揣測(cè)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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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男子，見那女子回頭望了一眼窗邊。心下微生詫異，不料她卻絕然而去，倒是有些失望來。

“可查清是那家？”

“夏家。”

“跟著她，再探！”

“是。”

隱在賬簾處的人早己退去，卻只發(fā)出輕微動(dòng)靜。云娘上樓的只候，只余窗前只人靜站，背影清冷孤寂。

云娘滿腹語言，卻也再未出口。輕嘆了口氣，正想提裙下樓。

“云娘，像嗎？”這一聲云娘喚的極為輕聲，仿佛在心里醞釀了很久的一句言語；冗長(zhǎng)、雋遠(yuǎn)……

“像，很像……主上，你又何必如此……唉！……”

窗邊之人再無語，衣袖翻滾間揮手一擺，手中的暗鏢迅速飛出，只一道冷光，就將那檀木桌上的茶具一應(yīng)打翻。只聽得那在桌間的水滴緩慢的滴落聲，好似一個(gè)人的血液正在慢慢從指尖流失。變的冰冷蒼白。

云娘眉眼間生出些許心疼來，未多言。悄悄退下，只余一室靜寂。

“玲瓏兒，可是你回來了？”

窗角之人再無移動(dòng)，仿是這一聲低沉的喃音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憑為他添了些悲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