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金吾忽然很沒節(jié)操的大聲說，完全沒有在圣賢祠里的那種肅穆的感覺，秦冥怕的就是這個模式的隊首，“別開玩笑了！老大。”“開玩笑？小手抓那么緊不是女朋友才是開玩笑。”執(zhí)金吾現(xiàn)在完全是個猥瑣大叔模樣，秦冥趕緊把素星的手甩開。素星突然覺得很受辱，要甩開也是自己甩開吧，“別胡說！”素星氣憤地說，再也顧不得害怕，戴上帽子繞開秦冥、執(zhí)金吾想前走去。執(zhí)金吾很尷尬地?fù)蠐项^：“你老婆脾氣很烈嘛！”“別搗亂了，剛才還是女朋友現(xiàn)在怎么又變成老婆了？她就是為這個生氣的！”秦冥也不管執(zhí)金吾了，抓緊追上去。荒原騎馬慢慢踱到執(zhí)金吾旁邊，“她是以前的那個小姑娘，辰？”“嗯！不過右眼的星文還不太清楚，年齡還不夠吧.”

秦冥追上素星的時候，已經(jīng)到回自己家的路口了。“沒必要那么生氣吧？老大開個玩笑而已。”秦冥走到素星前面問她，“我又不是為這個生氣！”素星好像氣消了一些，“那你為什么生氣？”秦冥還真不知道這以外的什么得罪她了，“你甩我手干嘛？”素星背過身去不想讓秦冥看到自己臉紅，“把你弄疼了嗎？”秦冥緊張地拉過素星的手檢查，素星轉(zhuǎn)過來身瞪著秦冥，“松開！”“被當(dāng)成流氓了！”秦冥趕緊松開手心想，“還真松開了，流氓！”素星小聲地嘀咕著，“說什么？”盡管秦冥聽力很好，不過素星的嘀咕聲實在太小了，“流氓！”素星大叫一聲氣呼呼地走了，“沒有我這個流氓你早被老大砍了！”秦冥也學(xué)素星一樣嘀咕著。盡管秦冥心里有些氣，不過想到素星有可能再遇到別的緹騎，所以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他，素星知道秦冥跟著自己，心里有些暖，不過更多的是怨秦冥不敢正大光明的送自己回家。素星進王城時回頭看，秦冥已經(jīng)回去了，只留給她一個背影，“連個再見、晚安什么的都不會說嗎？”素星輕聲有些惱怒地說，不過這次秦冥可聽清了，“再見！晚安！”秦冥大吼著嚇了素星一跳，捂著胸口跑開了。

回到家時，沒有人給秦冥開門，秦冥翻墻進去了，“大概是宵禁的緣故吧。”秦冥心里想著，果然家里沒有一盞燈。不過秦冥向自己的臥室摸索時，繞過走廊看到了臥室亮著燈，“哈比還沒睡，為情所困了？”秦冥蹲下來躡手躡腳地來到臥室，慢慢的攀上窗子站起來，臥室里有兩個身影！“就算我送給你的禮物吧！不過以什么名義好呢？生日禮物？抱歉我把你生日忘了，不如就以我忘了你的生日的名義送給你吧！”這個陰森的聲音是……“秦升！？他怎么會在這里。”不管為什么，但秦冥知道秦升不會是好人，以他在修煉場的所作所為來看。秦冥有種抑制不住想要沖上去的沖動，在他面前傷害秦炅的人都會后悔生在這個世上，但秦冥現(xiàn)在異常清楚以自己的實力沖上去后悔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是他，秦冥決定靜觀其變，為了自己也為秦炅。

秦升站在秦炅床邊，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注視著睡熟的秦炅，慈愛地注視著，秦冥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秦升還有這樣的表情，不過從那種眼神中秦冥好像讀出些什么。白發(fā)，秦族標(biāo)志性的白發(fā)，還有就是秦炅在與陌生人接觸時露出的那種鄙夷、戒備的表情，不耐煩的眼神，這幾樣秦冥都無法否認(rèn)秦炅和秦升有一定相似的地方，“難道……我們和秦升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嗎？”不過這樣想以后，秦冥摸摸自己烏黑的頭發(fā)想著：“還是……哈比和秦升有什么血緣關(guān)系？”“雖然很晚了，不過開眼儀式還是要進行，不會吵醒你的。”秦升捏了一下秦炅的臉，緩緩從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看到秦升拿出匕首秦冥并不是很緊張，因為秦升臉上的表情仍然慈愛。“不咎開眼的條件就是需要先輩開眼者的血液祭奠，通過血液將瞳力移交給下一代完成世代交接，就是先輩們的使命，時候終于到了，炅。”秦升拿起匕首向自己的眼睛刺去。秦冥忽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所謂世代移交就是以眼還換，秦冥忽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阻止他。

“我壽命降至，這是我所能為自己的侄子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秦升在自言自語，秦冥懷疑秦升是說給自己的，沒等秦冥想好怎么行動，秦升一聲悶哼，血淅淅瀝瀝如雨滴般墜落，秦升一只手痛苦地捂住眼睛，另一只手緊緊握著慢慢移到秦炅臉上方，有一滴血在他的拳頭下方凝聚，它慢慢的下墜圓潤，傾瀉野性與暴力的紅光，低落的過程在秦冥眼里很緩慢，血滴打在秦炅額頭上意外的沒有四濺開來，依然維持著球形，從秦炅眉心滾落，在眼簾上停留，秦冥清楚的看到血滴滲入秦炅的眼睛了。秦升痛苦的臉因為抑制不住的喜悅的加入顯得有些扭曲，“賜予你，地獄之血！”秦升把另一只手也拿開，“沒想到即使有CIPA也還是那么痛！”秦升把手伸向面前，慢慢的向下抹去，空氣好像被抹上血跡，秦升抹過的地方都變成了猩紅色，“最后一次用這個力量了嗎？有些留戀呢。”憑空出現(xiàn)一道裂縫，接著撕裂般的擴張，秦升帶著一直以來的那種笑，扶住六邊形黑腔的邊框進去了，然后意味深長地想秦冥的方向望了一眼，笑意更濃了。

黑腔消失以后，秦冥回到臥室，地板上秦升滴下來的血沒有一點痕跡了，黑腔消失的地方也什么都沒有，秦炅依然熟睡著，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的，但秦冥知道有些微妙的改變了，他仔細(xì)地觀察著秦炅，仿佛沒有見過他一樣地觀察他，秦冥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秦炅自己好像就是沒有見過，不是陌生的感覺而是蛻變之后不知應(yīng)不應(yīng)該信任的感覺，秦冥有些害怕第二天看到秦炅的眼睛，他害怕秦炅用秦升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排除異己的眼神。小白鼠從秦冥的口袋里竄上肩頭，秦冥突然有個猜測：“在秦升把瞳力移交給哈比的時候，為什么我偏偏被以送給我寵物的理由留在圣賢祠？而且我還暈倒了，難道是為了故意躲著我？是因為我不是真正的秦族嗎？”秦冥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測，不過秦冥用大眾對于秦族的印象與自己對比，冷酷、天才、瞳術(shù)、人斬這些都和自己毫無瓜葛，秦冥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了。人不怕多疑，疑神也好疑鬼也罷，只要不懷疑自己就行，但秦冥此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王城深處，“特布蘭斯，秦升那邊的事完成了嗎？”一個身著白衣，一股書生氣的中年人站在高且長的臺階上，問一個正匆忙向上跑的身影，那身影停下來用不屑的語氣回答：“對不起，我的王不是你，我沒有義務(wù)回答你。”說完繞開他繼續(xù)向上走去，那白衣男子面有慍色，有魂力凝結(jié)在手，“一飛，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個同樣白衣的道士拍拍男子的肩膀，“既然有求于人，就忍忍吧！”“祖父大人，我這個王做得太窩囊了！”“一飛，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白衣男子轉(zhuǎn)過頭去，望著王城稀稀落落的燈光，有風(fēng)翻吹。

借著月光，能看清此人就是大周的第二任王——文王姬一飛，此時他眉頭緊鎖，“祖父大人，真的有必要去招惹那個人嗎？他和我的霸業(yè)本不相關(guān)的。”“事到如今還問什么，如你所見，這個天下不是那么好取的，就算我們不招惹他，他總有一天也要招惹我們，如果我們利用他超越鬼神的力量，之后再除掉他，既對我們有利，也能拯救天下蒼生。”道士語氣也有些悲切，“一飛，我一生的夢想，就指望你了。”“祖父大人，宇無法實現(xiàn)的我來實現(xiàn)！”文王有些激動，“這樣就能說明我比他強了吧？只是我的手更臟了。”

“一飛，要成功就不要怕手臟！”

（番外篇《刀上鬼√》第三扯：彼名

第二天晚上秦黯有個同學(xué)生日，秦黯有點傷心，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傷心，不過還是喝了很多，出飯店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他沒有回學(xué)校，而是騎自行車來到一條兩邊除了樹只有電線桿的公路，有排解不了的憂愁時他愛來這里。

本來還是挺順暢的，不過不出秦黯所料，他的破驢不出五里肯定掉鏈子。今天好像很難解決，秦黯一把推倒車子坐在地上，這時有條短信過來，昏星的，短信上也寫著“昏星”兩個字，秦黯苦笑了一下：“都現(xiàn)在了還發(fā)過來干什么？”推自行車回學(xué)校的路上沒什么燈光，天上除了有幾顆星星連月亮也沒有，秦黯盯著這幾顆昏暗的星星看，覺得它們散發(fā)的不刺眼卻難以忽視的光才叫溫暖，“昏暗的星星？不就是昏星嗎？”秦黯為自己的發(fā)現(xiàn)喊了一聲妙，“很文藝的名字嘛？雖然不主流。”

翻墻回到寢室，秦黯給自己的丫頭回了句“謝謝”后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