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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秦時明月漢時風(三)

剛上小學的若若放學回家經過她家不遠的巷口時總是小心翼翼。一次,她又被那幾個男同學攔住了。一名男同學正扯她的小辮子,就聽有人在喊:“男生欺負女生,羞羞臉!誰以后還欺負她,我告訴你們老師和家長!”

若若一看,是個比自己高一點的小姐姐。還沒反應過來,小姐姐一把拉起她往家走。男生早嚇跑了。小姐姐邊拉她邊說:“我認識你,你是唐叔叔家的小妹妹!都是些小屁孩,你不用怕的!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說,我罩著你!”同為小學生的小姐姐竟然說他們是小屁孩。若若頓時喜歡上了小姐姐。小姐姐就是夢兒。

自此,若若有了個不同年級的好朋友。

自此,夢兒見證了若若的成長,或者說她們見證了彼此的成長。包括認識汪桀——夢兒所說的王八蛋還有文杰。

夢兒的父親是公務員。夢兒也沒有懸念地成了公務員。但這個過程卻充滿了懸念。

夢兒的父親在她上大學那年有了小三。等夢兒大學畢業想“子承父業”時,她的父親把他們局里的一個名額讓給了小三的女兒。夢兒和母親據理力爭,當然還有實力。結果夢兒勝出,夢兒的母親和父親離婚,并把父親趕出了家門。

一直到現在,夢兒的父親始終沒有回來過。這其間夢兒順理成章地認識了同是公務員的曾文杰,順理成章地與他結婚生子。

濤濤的出生給這個家庭帶來的是錦上添花。夢兒以為就這么順理成章下去的時候,幸運之符嘎然而止。生活帶給人們的當然要更豐富多彩。但夢兒也毫不示弱。她在生活的挑戰面前顯示出了相當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夢兒是打不倒的。

若若也是。如果說夢兒表現的是堅強,那若若更多的是柔韌。就是這種柔韌讓若若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

兩人心照不宣地來到了美女湖邊。因為美女湖,若若的故鄉小城有了唯一的街心公園。街心公園留下了夢兒和若若很多舊時光的痕跡。若若每次回,它們都在那里。這讓若若間或有種還沒長大的錯覺。若若分明知道,他們都回不去了。每個人都回不去了。

人生是一段一段的。鏡頭沒停止過轉換。這次鏡頭里的人和風景,不一定能延續到下一個鏡頭。有時還沒緩過神來,鏡頭已經變了。這種速度常常讓若若不知此身在何處,恍惚不已。若若有點慢半拍,心還沒完全跟過來,一切已面目全非。

“這次怎么就這么快地決定了?”夢兒坐在湖邊的長凳上,望著湖水悶悶地問。這次沒放連珠炮。

深秋的公園有點涼意。除了落葉,行人稀少。一幅蕭瑟的風景畫。有國畫的瘦美,畫中還有鳥兒的叫聲。

若若往夢兒身上靠了靠,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半天才回答:“人生就是一場賭博,對不對?其實所有的不確定性都預示了它的風險。誰又有足夠的把握呢?我們所能做的就是走好每一步。”

“又來了。雖然如此,我還是愛聽。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看真實的自己。在現實中,我只知道硬著頭皮往前沖。也只能這樣,當逃兵不是我的風格。”夢兒眼睛沒離開過湖水,也似乎在走神。

過了一會兒,夢兒又問:“虎子放你那行不?上小學我就把他接來?”

若若連忙說:“你現在這情況行嗎?時永蠻喜歡他的,和哥哥相處也不錯。虎子就有討人喜歡的本事。我你還不放心?”

“我是擔心時永。不知道他知道后會怎樣?”夢兒說。

“應該問題不大。再說虎子又沒要他養。當初他答應這門婚事是知道虎子的。你先把自己的事做好。我這邊我來。”若若肯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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